“你不会再那样了，不是吗？”飞蓬拍了拍重楼的后背，在肩颈的半蹭半拱地颔首摩时，唇角笑意更深：“我原谅你。”

        那样的事没被一剑穿心，还能听见飞蓬这般直白的自我剖析，重楼自然明白飞蓬赧于的话语。或许他和自己一样，轮回前并未想通，但现在已不必言明。

        飞蓬垂眸看着自己一双手，他和重楼相交多年、交手颇多，但让重楼受这么重的伤还是一次。虽然这也是唯一一回，他们当真拼到彼此山穷尽还不肯收手的地步。

        “反正你只会更后悔，以后退让更多。”飞蓬一贯沉静淡漠的墨蓝瞳眸里，闪现了些许戏谑捉狭的意味，继而在重楼理所当然地同意中，化作了无奈与柔和。

        “你…知…”重楼想到之前从神界把飞蓬和夕瑶一起带走，地用油助眠让飞蓬休息，却在带走神元以灵气蕴养之后，忍不住溜回屋俯赋予那个吻，一时间脸竟也有泛红了。

        飞蓬却移开了目光，他漫无目的似的看着窗外阴云：“你昏迷整整一天，我有后悔听魁予的建议了。”

        重楼克制不住地拥抱飞蓬，嗓音带了几分喑哑与轻颤：“我知了…对不起…”

        “……”重楼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飞蓬深了一气：“我只说一遍，重楼。”他淡然的表有了裂痕，眸中是锋锐如刀剑的怒意：“轮回，是我顺推舟，而非早有设计。是你先提，我应战，然后才起心离去。”

        飞蓬没有抗拒这个拥抱，只轻轻闭上了睛。这一回，他的声音才带了真切笑意：“那别的话，我能不说吗？”

        何必多说什么呢？我力竭时会因为你而神，但你不会。你只会抓住这个机会，给我致命一击。这正如被散的云烟留不住风，再求也是无缘。

        “当然。”重楼的手臂更紧了一儿，又怕飞蓬难受，飞快地松开些许，转而把轻轻搭在飞蓬肩上，又一次：“对不起。”

        “闭关前，我问魁予，如何让你愿意信我的话。她说，最好先打赢。”飞蓬突然笑了一，可笑声里没多少笑意：“我认为有理，只要这样，才无论我说什么…你觉得好听的话，都有说服力。”

        重楼嘴唇动了动，没声，只静静听着。

        飞蓬落一个轻柔如蝉翼吻，在重楼的眉心：“一笔勾销，不必多思，来日方长呢。”他语气微顿，耳泛红地移开目光：“还有，你想亲可以直接，不用像上次那样，怕扰我休息。其他…也一样…”

        “为何神？为何不逃？”飞蓬轻飘飘落在重楼前，眸光终于有了几分动。

        重楼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寂寥，张了张嘴，却终究只是释然一笑：“不为什么，你赢了。”

飞的血染红了新仙界的云霞。重楼砸落在地面上，已是失血过多。

        “唔…”重楼闭着睛，了额，初醒的红瞳充盈几分雾，有懵然迷茫。

        直到飞蓬倚靠床，剑眉微挑，视线定在杯沿，重楼才意识到自己正渴。稍稍抿了一，他发觉滋味恰到好、温度刚刚适宜，不禁陷了新的沉默。

        既如此，就不要得太卑微。重楼的目光随着鲜血逝愈加涣散，但还是凝聚在飞蓬脸上。他缓缓阖眸，声音轻似烈火燃烧后的余烬，被风飞散殆尽：“保重。”

        飞蓬轻嗤了一声：“哼，如果不是你，任何人接近过来

        “咳咳！”他捂着颈间无法愈合的伤咳，血一刻不停地从指往外溢。

        重楼阖上眸，尽发自心的后悔，也由衷地说：“你太大方了，飞蓬。”

        飞蓬把茶盏到重楼手中，神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伤势未愈，动作不要太大。”

        ・

        飞蓬蹲，将人抱了起来。照胆的破之力被其主收走，造成的伤渐渐愈合，虽伤势依旧不轻，但已无生命之危。即便如此，从新仙界前往界的路上，飞蓬还是给自己和重楼都喂了许多灵药，也令重楼睡得更沉，连回了寝都没醒转。

        “飞蓬？！”重楼猛然直起，他终于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我知擅离职守的后果，即使为自己辩驳，也得锁大荒天狱几千年不见天日，但你比夕瑶重要。”他放低了声音，喃喃：“只是最后当庭自私了一回，不想再困于一地。天狱也好，神之井也罢，我想要自由…嗯？”

        床幔被掀起，熟悉的声音传来，但莫名有些凉凉的：“别摸了，空坠落，怎么可能不晕。”

        “你果然还是那么倔，一句话不肯说，也不肯逃避。”见重楼失去意识，飞蓬叹了气。适才重楼是败了，但被重伤摔落的一路上，他本可以用空间术法逃离新仙界。可重楼宁肯坠落云间、大量失血，也不愿落荒而逃。

        “什么？”重楼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