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终于能发声音了，却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你和他……”

        曲岁看着那个小小的自己，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疼得无法呼。那不是肉上的疼痛，而是源于灵魂深的、被否定、被替代、被排除在外的剧痛。这幻境准地击中了她的要害――她对“唯一”的绝对渴求。她无法忍受任何人与她分享叶正源的关注，哪怕是存在于过去的、一个早已死去的幻影。

        小曲岁低，抱着书包，默默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小房间，背影孤单而落寞。

        曲岁浑冰冷，血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她看着那个男的虚影，看着它搭在妈妈肩的手，看着妈妈脸上亲后的媚态，巨大的羞辱和被背叛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曲岁试图用真实的记忆覆盖这恶毒的幻象。但幻境的力量如同沼泽，她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周围的场景开始因为她剧烈波动的绪而扭曲，阳光变得明灭不定，墙上的光影如同波般漾，那个男人的模糊面容似乎也清晰了一瞬，一个充满嘲的嘴角弧度。

        然后，光线重新亮起，却是另一种熟悉到让她心骤停的黄调。

        “正源，你看岁岁多懂事。”男人说着，那只模糊的手，甚至更紧地搂了搂“叶正源”的腰。

        “需要你的力量，岁岁。”幻境“叶正源”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了然，“火系第一的者，多么好用的武，

        “叶正源”回以微笑，然后仿佛才想起什么，对小曲岁说：“自己去房间写作业吧，饭好了叫你。”

        这不是真的，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她接我回家，她给我买新衣服，她虽然忙，但会空检查我的作业，会在我生病时守在我床边，她……她心里只有我。

        怜悯……施舍……见不得光……

        那张承载了无数愉和温存的大床上，除了侧卧着、穿真丝睡裙、姿慵懒曼妙的叶正源，在床的另一侧，紧挨着她，是一个半透明的、男的虚影。依旧是模糊的面容，但轮廓比之前清晰了一些，能看是一个成年男的型。那虚影的一只手臂，正搭在“叶正源”的、光的肩上。

        她伸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旁那男虚影模糊的脸颊，动作亲昵而自然。

        黑暗。

        “他？”“叶正源”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羽搔刮着曲岁的神经，却带着剧毒。“岁岁，你难以为，你得到的，是独一无二的吗？”

        “叶正源”似乎刚刚与那虚影结束了一场亲，脸颊泛着红晕，神迷离，唇微，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媚意。她微微侧过，目光落在了僵立在床尾、面惨白如纸的曲岁上。

之力禁锢在原地的幽灵，只能睁睁看着这被篡改的、充满恶意的“过往”在她面前上演。

        这些词汇像淬了毒的匕首，反复刺着曲岁最脆弱、最的神经。她一直深埋心底的，对这份逾越理的惶恐，对妈妈是否真的她的不确定……所有阴暗的猜疑，在这一刻被幻境无地放大、撕开，血淋淋地摊开在面前。

        她……回到了她和叶正源在北京的卧室。她们共享的、充满了亲密气息和味的私密空间。柔的大床，散落的睡衣，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缠绵时，妈妈上那令人迷醉的香气和动时的微腥。

        “你回来了？”幻境“叶正源”开，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却冰冷刺骨。“看来，外面的世界也没能让你找到更好的归宿？”

        那目光，不再有之前的温柔或疏离，而是充满了某种……居临的、混合着怜悯和嘲讽的意味。

        “不……不是的”曲岁眶瞬间红了，不是因为想哭，而是极致的愤怒和痛苦灼烧着她的球，“妈妈我，她说过……她需要我，她……”

        没有拥抱，没有关切地问问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没有记忆中那些虽然稀少却珍贵的、属于母女间的温瞬间。只有忽视，一种被第三方分割了注意力后，自然而然的、冰冷的忽视。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你得到的，不过是我分来的一怜悯。”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刀，狠狠剐着曲岁的心，“看你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围着我转，看你那见不得光的心思……偶尔施舍你一温，你就以为那是了？”

        小曲岁怯生生地、不愿地喊了一声“吴叔叔”，声音细若蚊蚋。那模糊的男人似乎笑了笑，发一种满足的、令人作呕的鼻音。

        但，这里同样有侵者。

        就在曲岁觉自己快要被这妒火和愤怒吞噬的时候，前的景象再次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寸寸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