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矛盾。正因为知是绝路，所以反而会有一种不不顾的……嗯，就像这样……”她意识地抬起，试图用神和微表向霍一传达那种复杂的绪。

        就在她抬的瞬间，她撞上了霍一的目光。

        霍一并没有在看剧本。她不知已经这样看了她多久。那目光专注得可怕，深邃的瞳孔里映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却又象是有两簇幽暗的火焰在静静燃烧。那里面包了太多东西：探究、迷恋、痛苦、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还有一丝……恍惚。彷彿透过她在看另一个时空的人。

        齐雁声的心骤然漏了一拍。那种未名而微妙的张力在此刻被无限放大，稠得几乎令人窒息。她应该立刻移开视线，应该用轻松的话语打破这诡异的沉默，应该重新划清界限。

        可是，她没有。

        她的象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定住了。职业演员的本能让她清晰地读懂了霍一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那不是晚辈对前辈的敬仰，也不是编剧对演员的欣赏。那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凝视，充满了复杂的、压抑的、却又汹涌澎湃的念。

        更让她自己心惊的是，在那样的目光，她竟然没有到被冒犯，也没有生丝毫厌恶。反而有一种奇异的、久违的战栗，从脊椎尾端悄然升起，细微却不容忽视。她看到霍一咙微微动了一，那张总是显得过分冷静的脸上，竟浮现一种近乎痛苦的迷惘。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她本该轻易地戏，本该用一个礼貌的微笑或一个专业的讨论来化解一切。可她竟然没有。

        就在这时，霍一忽然极其缓慢地向前倾。距离被无声地拉近，空气变得稀薄而。齐雁声能闻到她上极淡的、冷冽的香味混合着纸墨的气息。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霍一近在咫尺的嘴唇上，那唇形锋利，此刻却因为紧抿而显一丝异样的苍白。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象是一个世纪。

        齐雁声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年龄的差距，份的悬殊，外界可能的纷纷扰扰，还有霍一那个正在地拍戏、同居的绯闻女友……这太荒唐了，太危险了。

        理智在尖声报警。

        可是，她的却违背了理智的指令，依旧稳稳地坐在原地，没有后退半分。她甚至能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麻，一种潜伏已久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在霍那双燃烧着暗火的睛注视，悄然苏醒。

        她看着霍一，看着那双睛里倒映的、自己不再年轻却依旧从容的面容。她忽然想，这个年轻人所承受的在风暴，或许远比外表看起来的要猛烈得多。而自己此刻的“不躲闪”，对她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是一种默许？一种纵容？还是……某连自己都无法言说的、隐秘的回应？

        最终，打破这凝固瞬间的，是窗外突如其来的一艘渡轮的汽笛声，悠长而遥远，象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