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妤其实比他还小熊，她让小熊趴她上，起码他没趴在她上过，他想了想这个画面，有肉麻恶心。她主动让小熊住到她家去，但这几个月他们一起，周紫妤从来没有邀请过他去她家。她选择他的生活，却没有给他权利她的生活。

        午去骑。是半驯养的原，灰白，脾气不大但打响鼻。傅西凌上的时候，丹增笑他长却坐得生：“你还是城市人，一抖你就紧张。”

        傅西凌熄灭屏幕，说：“我家狗。”

        傅西凌没反驳，只笑着调侃：“所以要来你这里多练练啊。”

        想了想，还是把小熊啃充电线的事说了，“我不知他有没有吃塑料。”

        小熊跟在后面，又开始得瑟。

        第二天一早，他被丹增从被窝里扯来，天还没亮，就上了一辆吱吱作响的越野车。去南迦巴瓦的路颠得厉害，丹增一路跟他聊旅游季的生意，傅西凌心不在焉，脑里只有一句：她应该还没起床吧，希望小熊别又乱咬东西。

        然后拉着他开始给丹增讲小熊在小区玩耍时打败了一条无毒蛇勇救小孩的故事。

        小熊低低“呜”了一声，往她脚边蹭。

        丹增是他多年前在一次摄影展上认识的，本地人，脸上总是笑着，一句句地招呼他吃喝，语速比原风还快：“你来就别想闲着，明天早上带你去看南迦巴瓦，午去骑，晚上看星星。”

        丹增看他盯着手机发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你在想谁？”

        傅西凌笑着，心中淡淡期待。等他收拾完一切安静来，打了个视频电话给周紫妤，开就是“家长式”的查岗：      “小熊今天怎么样？”

        山的风大得像刀。丹增给他递了一杯茶，他边喝边拍照，远雪峰被晨光染成淡粉。那种净的寂静让人觉得世界很远，周紫妤也很远。他忍不住想，如果她在这里，大概一句话都不会说，只会站着看，但她安静的样就已经很了。

        周紫妤坐在沙发上，上趴着小熊，抬起睛亮亮地看向手机屏幕，语气平平：“很乖。”

        晚上看星空。民宿后面就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全是碎钻一样的星星，银河像一条静止的河。他躺在地上，冷得手指发麻，还是拍了几张照片，打算传给周紫妤。编辑讯息时停了半天，最后只发了一张照片，什么都没说。

        周紫妤弯腰，本来想拍它一以示惩罚，手抬起来却只是顺着它的脖摸了两

        她回看了它一，慢吞吞地说：“次再咬，零扣掉。”

        想到这里，难免生了种人不如狗的醋。

        “算了，第一次，就不跟你计较。”她叹气，把那截线捡起来丢垃圾桶，转去找备用的充电。

        “没关系，他只是啃，不会吃的。”想了想，他又说：“你要不把这些东西锁起来吧。”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溺，拍拍狗脑袋，“这个不能咬，有危险知吗？”

        晚上洗完澡，他在木屋的床上翻来覆去，手机里到周紫妤刚发来的照片——小熊在她上打哈欠。照片没什么特别，他却盯着看了很久，最后默默关掉屏幕，把手机扣在发了会儿呆。

        傅西凌到林芝的第一晚，天已经全黑，空气里是冷的松木味。他朋友丹增在镇里开了一家叫“在路上”的民宿，木搭的屋，院里还有风旗随风猎猎。傅西凌一落地就被拎去吃糌粑和牦汤，接着又被了一壶青稞酒。

        “嗯，”她顺手摸了摸小熊，补了一句，“我知了。”

        说归说，声音里没半分威胁，反而像是在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