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聲地說，語氣溫柔而帶著確信，像是在唱一首搖籃曲：「你的父親……就在海裡的汐中，他會隨著海浪回來的，今晚，也許我們能在那片海裡的星空看見他。」

        楚瀾月抿一杯裡的茶，望向殷緋華，她還接著：「不過，也多虧了這次誤會，才讓大家見識到太哥哥對公主殿的『厚愛』。說起來，公主倒該謝我才是。」

        楚瀾月點點頭，那天扯著自己要讓她跪的兩名侍女都換了人，看來汐玥打聽到的消息是真的：殷緋華旁的侍女請人仿造了贈予小皇女生辰禮的琉璃鳳釵，那日從她屋裡搜的正是仿造的那一支。侍女意圖栽贓滄瀾公主，頗有「大不敬」之嫌，證據確鑿時已就地正法。

        數日之後，殷緋華帶著貼侍女與宮衛踏進了靜波軒。她的衣著不若殷若蓉生辰當日那樣華麗，卻也依舊艷。她的姿嫋嫋婷婷，彷彿在展現上新裁的衣裳。

        殷緋華舉棋不定，直到旁侍女提醒，才極不願地、隨便行了一個快速的屈膝禮，語氣平板：「那日壽宴之事，不過一場誤會，本宮一時心急，擾了滄瀾公主的清淨，還望見諒。」

        ＊

        「本宮自是不會掛心，不勞妳擔心。」殷緋華的神又刮了她幾，然後便又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

        她蓮步行至靜波軒的外廳，無視守在一旁的蕭翎，一雙目看見閒坐廳中的楚瀾月，裡又閃過一絲怒意。

        他沒有回答，只是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帕，有什麼溫溫熱熱的，又滴在了手背上。

        她不自覺地抿了抿唇，但最終還是將帕輕在他的角，輕輕開：「你……別哭壞了睛，我父王說，蕭將軍是滄瀾的英雄。」

        想必這個男孩……便是蕭將軍的兒了。楚瀾月又鼓起勇氣往前了一步，看清了他臉上哭乾的淚痕、乾裂的嘴唇，還有緊握卻微微顫抖的拳頭。他上是過於寬大的素麻服，顯得他的形有點單薄。

名號，無數的詩賦名篇都讚頌他們的英勇與無畏。滄瀾的海上一向以玄武軍威震天，卻有句話：「玄武船、蕭家軍，護滄瀾。」

        那雙通紅的雙緊緊盯著她，未能收斂的戾氣與裡的驚懼仍在，他沒有開，只是稍稍放鬆了掐住她的手。

        待得他們離開，汐玥才小心翼翼地拉著楚瀾月：「四公主的侍女……」

        然而，即使是赤炎公主的貼侍女，為何要栽贓一名質公主，又為何能教唆赤炎公主前來興師問罪？這背後真正的原因，饒是楚瀾月如何想再細究也無能為力的。她輕嘆氣，沒了喝茶的興致，：「汐玥，隨我去找沈總吧。」

        他愣愣，原本空的裡一瞬間閃過了哀傷、欣和難以置信。他放開了手，低頭避開她晶亮的雙。楚瀾月不以為意，只是將帕在他手中。

        蕭翎忽然轉，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表嚴肅，散發他人勿近的氣息。

        這話說的正是楚瀾月心裡一直在意之事，只是她沒顯來。她緩緩起，行了一個無懈可擊的平禮，淡淡地客套：「四皇女殿言重了。既然是誤會，說開了便好。小事一樁，不敢勞煩殿掛心。」

        「我得向太謝。」她起，楚瀾月覺得這赤炎宮中，她幾乎沒有什麼是看得清的，尤其是殷昭的想法。

        楚瀾月老早就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響──那麼多宮人的腳步聲，加上她從小習琴聽曲的耳力，自然容易辨別。此外，既然是殷緋華領頭前來而非沈珣，再加上汐玥打聽來的消息，「偷竊」一事自是已有結論。

        她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從自己的袖袋裡小心翼翼地取一方乾淨的手帕——那是從前母后繡給她的，上面有滄瀾國小小的波紋。她走到蕭翎邊，輕輕地將手帕遞到他面前。

        楚瀾月被他的反應嚇了一，帕險些鬆落，她趕緊攢緊了一點：「我嚇著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