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种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惨很搞笑。”

        你我。

        她说着爬到一边开始呕吐，吐完还用沙埋起来，跪着半晌没再动弹，陶悦声音发冷：“我要杀了她。”

        “因为你智商低，还是个变态，被你喜我会觉很丢人。我觉得我这辈都完了。一希望都没有。你懂这种绝望吗？”

        陈原我恨死你了！

        失去支撑后陶悦摔在地上，她顺势趴在沙滩上。说了句“我就知”，便歪着闭上。她的四肢已经冷得没有知觉，沙砾的，海浪的声音，格外清晰。如果她一直躺在这里，不消多时就涨来。她会被卷走吧。

        他怎么突然就信了，怎么突然就明白了。甚至盛月凝死的时候，他都执拗地认为，错的依旧就是别人。

        最后一句话她是喊来的，同时抓起一团湿的沙朝陈原砸去。陈原没躲，可她扔偏了，本没砸着他。

        “你我吗？”陶悦突然抬起，认真的看着陈原。陈原愣住，他回答不来。陶悦又说：“你不准我。”

        “回去吧……”陈原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陈原想骂人，想把陶悦扔到地上，把她踹吐血，然后把她丢在这里让她冻死。但还是耐心地哄着：“我们回去吧，太冷了。”

        吃了很多苦。她和秋亮这些年缩成一句话。只有他们知有多难咽。

        “如果……当初，?没有人带我走，我永远都没办法离开她。我的妈妈。”

        “陈原对不起……原哥对不起……”陶悦突然跪，四肢着地，长发糊一脸，跪着的贞，“我不该耍你呜呜呜我要找我妈。”

        真恶心。

        陈原有什么资格恨她。男人的心就是小，她骂他几句，扇他几巴掌，就被恨上了。她真是命苦。实在太无辜，太倒霉了。没有人比她更悲惨了。

        确实很搞笑。没见过比她更倒霉的人。

        可你了那么多坏事，你活该！你不会愧疚，你也没有得到报应。就算你再多坏事你也没遭到报应，不然你早就该死了，你明白吗？你知吗？你不会明白。你什么都不知，你在上的自以为是的，绝世大傻，陈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该死。

        还是像你那个楼死的初恋？

        陈原松开手，他突然想远离陶悦。

        一都不好笑。那些发生在陶悦上的一切。本不好笑。

        秋亮，我恨死他了！

        我在她的待了十个月，我像她的寄生。着她骨血的我，成为她最恨的人。她又开始喃喃自语。说完后陶悦闭着，一动不动，长发在摊开环抱着她。陈原疲惫地跪在她边，动作缓慢地将人从地上捞起来抱

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我知了……你觉得我像你妈？

        她开始去抓陈原的脸。

        把她卷走吧。

        陈原，你我？

        “我觉得你去送外卖都送不好。”

        全都是因为陶悦。这个神病。她竟然令陈原开始相信因果。这个庸俗的愚蠢的神经病。这个可怜虫。她令陈原的世界开始坍塌了。她奄奄一息地蜷缩在角落等死，那双如此悲伤。可是谁会注意到一只脏老鼠的睛。偏偏他看到了，他觉得好奇，他嫌弃地用脚踢了踢她，又被她的悲哀引。他被这种好奇害惨了。他也变成了一只脏老鼠。陈原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心疼别人。他想到了她的悲伤与痛苦，可他无能为力，无法改变，甚至她的分痛苦来源于自己，于是他的痛苦也开始了。

        他这种人。陶悦说对了。

        “我说真的，你去送外卖应该都送不好，你不会看地图。你分得清东西南北吗？那我考考你……”她指向漆黑的海面，问：“这是东边还是西边。”

        澜城的海在南边。

        陈原想笑了，刚咧开嘴，睛就被风得生疼，一个丑陋的笑容被挤来，又瞬间垮倒。

        她突然想到小时候，所有发生的一切，暴风雨一般卷脑海，又迅速退去，只剩湿漉漉的痛苦。觉一直在等待，最后一直在逃跑。

        我不就是……骂了你几句……

        他应该不屑一顾，也该定地不愧疚。可此时，他意识到他陶悦的同时，悔恨如坍塌的山石积压上。连因果报应他都要开始相信。一切都失控，他无法控制陶悦这个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相信的开始是被诅咒的开始。这全是他作恶多端的报应。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离来，以旁观者的份回看他的人生，于是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该死的人。意识到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讨厌他，恨他。

        “你去找你妈，我去找我妈。”

        他可能是她的。鬼哭一般的风声在他耳边告诉他，他可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