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愿意就好。哥哥答。

        ：妹妹，是我，开门。

        妹心慌到打了个寒颤，叫他：哥、哥哥。

        「哥哥」又怎样，他才是她真正的哥哥，他才是她真正的家。妹离开那里后，「哥哥」又算得了什么，她只会永远和他一起。

        妹磨牙：太坏了！

        十多条消息，句带着关怀与急切，日阳般让她心温。

        她答：我是哥哥的家人，我担心你。

        然而一刻，手机重新亮起，有来电。与此同时，套间的房门被敲响。接听键后，声音从耳畔与门外同时响起，继哥原本温柔的嗓音远近重叠，有种失真的严厉。

        但自己是大度的妹妹，不跟哥计较，她转了个，背靠在哥哥怀里，失去雨衣相隔，他的带着些冷意，但没关系，夏日与她都足够和。妹从哥手里拿走玩偶，摆着哼起小调：我们是亲的一家人～

        妹愁眉苦脸地拖着步，有些尴尬，她还没好准备，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得伤他的心。

        对不起，让你非得在两个人之间选。哥哥其实没有那个意思的。

        窗外的雨声也渐渐停歇。与妹妹重逢那刻起，世界终于站到他这一边。

        哥哥，只会是哥哥，是她的家人。

        她了熄屏，暂且逃避，想等到明天见面后再亲说这些话。

        对不起，哥哥，我没办法继续留在我们的家了。你还有爸爸妈妈，哥哥只有我了。但我们还在同一个学校，也约定考同一所大学，我永远是你的家人，你的妹妹。你也从不是谁的替代品，你是我的另一个哥哥。我有两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他垂看她，唇轻颤，忍得很辛苦。

        当然不会忘啦。妹笑嘻嘻地答。

        哥哥弯起略显无奈的笑，沉默许久，。妹想，她也更喜看他笑呀。

        哥你别这样。她苍白地答。

        妹快要被说服了，但仰起，哥哥说着妥善的话，睛却不敢看她。是啊，哥哥不想让她为难，所以委屈自己。他总是这样，从来不是哥哥要离开她，他无论何时都为了她。

        妹简直有些脱力，她抿着嘴把聊天界面划走，狠狠瞪了哥一，开联系人，给妈打电话。

        有更重要问题，他不知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不知妹妹会不会因为母亲的反对而犹豫。这才是最难的关卡。什么「哥哥」，真好笑，没有血缘，靠薄薄一纸证明绑定的关系算得了什么呢？结婚可以离婚，离婚还能再婚，陌生人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浅薄和可笑。亲兄妹是没有任何法律条文能够更改的既定事实，除了死亡之外没有办法能摆脱。

        宾馆里，妹妹坐在床沿，哥哥搬过椅靠在她边。妹原本怕着凉让他先去洗澡，哥一定要先打电话。她打开手机，映帘的是继哥十几条未读消息。她手机静音没注意到，此刻从屏幕来，妹有些慌张。

        明天没有课，我晚上跟你住吧。她说。

        你还记得啊。他说。

        哥放手，背在后，慢慢攥紧拳。

        乎意料的，妈非常平静，只是要了地址和定位，并同意他明天来家拜访。妈说，我知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们兄妹俩关系总是这么好。

        妹妹看着屏幕，指尖在输栏敲击，删删改改，写不一个好的回复。

        天已经很晚，哥要送她回去，妹妹问他现在在哪住，他说就在附近的宾馆。妹妹心一动，雨得好大，到湿漉漉的，哥哥也淋得湿漉漉，让他送自己回她现在的家，而他一个人住宾馆？她无法接受。

        是童年的小游戏。哥哥亲一亲玩偶，妹妹亲一亲玩偶，我们是亲的一家人。

        他举在她的前，离唇边还有些度。于是妹妹踮起脚亲吻，嘴唇刚刚碰，哥却忽地向后收手，她重心不稳，扑倒哥哥怀中。

        他不为所动：这个哥哥你回家呢。

        「哥哥」

        哥哥唇角真心实意的微笑。妹捶着他的背他去洗澡。她在躺上床握着手机，轻轻开聊天框。

        亲哥轻声念她给继哥的备注，妹一抖，手机差握不住。哥从面托住她的手，语气平淡：先回他的消息吧，他肯定很着急。

        ：你不准说这种话！妹推他，声音大起来：你没有哪个意思？怎么没有，你能不能不要总顾及我，我说了我跟你回家啊！

一只玩偶，拍了拍，没落多少灰尘，他瞥了她一，举起玩偶在唇边碰了碰，然后将那一面转向她。

        他在低低地笑：抱歉，这次是在逗你。

        这是她尚未结束的初恋，但她知，这也是必然没有结果的慕。他们成为家人已经有五年，继哥始终如一地对她，用治愈亲哥离开后的惶恐与孤独。她也曾因这种亲密怦然心动，但最终还是妥协于他意的纯粹与明亮。那是对亲人的关怀，是对妹妹的守护。

        她打开门。

        你家人会担心的，明天我去家里正式拜访，我们明天再见吧。他说。

        血翻腾着，在滴滴的等待音中，母亲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