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选择

        锁孔都有些生锈，妹妹废了半天劲才拧动钥匙。哥贴在她的后背，也不来帮忙，噙着一丝笑意把xia巴搭在她肩上看她动作。

        门咔哒一声打开了，妹气呼呼地扭tou，唇却在他脸上蹭过，她仿佛被电了一xia。但哥好像没有觉察，在同一时间自然地直起shen，胳膊从shen旁伸过来扶在门框。

        jin去吧。他说，妹才反应过来，没捉住刚刚飘过那一缕心绪，手放到门上，深呼xi，准备拉门时，哥哥扶在门框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五指若有若无地穿jin她的指feng，有些像是十指相扣。

        一起。他又说，妹觉得自己越发奇怪了，懵懵懂懂地diantou，哥哥握着她的手，他们打开了门。

        回到家。

        长久无人的客厅在沉闷湿re的盛夏也透chu一gu凉意，有些阴森，妹瑟缩着靠jin哥哥怀中，他一手扶着妹妹的肩，一手抬起摸索灯的开关，他动作一顿，妹慌慌地问怎么了。哥拍拍她的肩膀安抚，解释：哥哥也长gao了呢，开关在，这里。

        他打开灯。

        陈旧的灯丝坏了一半。但也终于从雨夜的昏沉来到明亮chu1，妹妹xia意识顺着光线仰tou望向哥，发现他早已在看她。

        妹妹啊了一声。

        ：哥你真的好gao哦。她踮脚比划彼此的shengao，她长gao了很多，哥哥已经和记忆中不同，但依然tingba可靠，仍是她最开始对哥哥一词的印象。

        从chu生起就陪在她的shen旁，填满她童年最ruan弱无力的时光。今夜的泪xian实在太失控，是雨太大的错。她又一次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哥哥的xiong膛，听他的心tiao。

        这一瞬间，似乎有另一种似曾相识涌现，她觉得自己心tiao加速，可耳畔的鼓dian几乎与哥哥同频。

        像是某种ganqing的前兆。她心tiao错了一拍，于是那躁动变得此起彼伏。她分开了拥抱，哥哥捻起沾在她脸上的发丝，又捋了捋她的长发：是啊，妹妹也长大了。

        是过去熟悉的举动。妹忽然松了kou气，她刚刚想什么呢，这是哥哥呀。

        jin来了，zuodian什么呢。妹环顾客厅，搬去新家时也带走了不少东西，除了哥哥的卧室保留原样。到chu1是灰尘，她有dian难过，不想在空dangdang的客厅停留，拉着哥哥的手，带他jin他的房间。

        这次妹妹抢先开灯，哥哥站在房间门kou，终是有些恍惚。

        他已离家七年。七年，妹妹从孩童长成少女，又一次回到他shen旁，牵起他，揭开尘封的过往。七年之前的岁月再贫瘠，也是他人生里最好的时光。他看向卧室的窗，窗帘陈旧，并不大，却也比爹给他的那间杂wu室要好。他想起自己躺在jianying床板上骨骼阵痛的青chun，听着房间外尖刻恶毒的争吵，未愈的胃病疼得神经也chou搐，翻shen面向斑驳的墙bi，灰白狭窄的囚笼里仅剩xia自己。他从未后悔zuochu的选择，但渴望无法遏制地溢chu唇角，无数次轻声碎念：妹妹，我想回家，我想回到有你的家。

        一瞬间伪装也敲碎，他埋jin她的肩膀，声音染上哭腔：……不要再离开我了，求求你。

        妹妹心快要碎了，或许已经碎裂成了很多片，才会像现在这样在xiong腔里乱撞。她为哥哥gan到悲伤，可同时另一张面孔在yan前游dang，纠缠的ai意烧得她痛苦，她莫名察觉自己正在jin行一场无法言说的背叛，她甚至搞不清楚，那到底是面对谁的背叛。

        但所有qing绪都发生在当xia，对妹妹而言，永远是yan前的事实盖过一切。她qinggan充沛，如盛夏望不到尽tou的暴雨，可她又在某种意义上太过绝qing，雨shui冰冷，谁能将她的心nuan化。

        她的心里有亲哥，后来住jin了继哥，可心房那么窄，真的装得xia两个人吗？

        妹妹脱xia雨披，他们靠在落满灰尘的床上翻着相册。也算不上册，统共只有薄薄几页，大多是她更年幼时被拍xia的，她自己也模糊的过往。哥哥牵她的手、哥哥把她抱在怀中、哥哥背着熟睡的她往前走……

        这些他现在也zuo得到。再往后翻，妹咧嘴一笑，指着那张把哥哥当ma骑的照片揶揄地拿胳膊捣他：这个你现在zuo不了了吧。

        哥哥侧shen躺着，衣ku全被淋湿，所以让脱xia雨衣的妹妹不要太靠近他，但妹完全不在意，亲昵地挨上去。哥哥手臂撑着xia巴，视线从相册上抬起，对上她的目光，平静回答：可以的。

        妹妹本能啊了一声，他又重复：现在也可以的，要试试吗？

        妹吓一tiao，戳戳他的脸：不要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他坐起shen，两手撑在床面，好像真的要摆chu那架势。妹啪地将那两只手都盖住，猛然抬tou后却撞jin他的笑yan：妹妹，慌什么呢。

        是啊，她慌什么呢。算了不guan了，可恶！妹又想捶他，哥哥终于没任由她行动，反手握住她：这次可不是哥哥的错，不可以动手。

        无论是不是，妹都立刻放手，表现chu乖巧无辜。哥哥总是对的，从她chu生起他就有这样的权威。

        两人翻完相册，又去摆nong那些小wu件。谈及过往，妹妹有些记不全的事qing，哥哥就耐心补充，好像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哪怕她忘了，哥哥也不会忘。她仰起tou发怔，哥哥从chou屉里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