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微微垂睫，只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应该的。”

        周玉容深深地看了沈誉知一，没有再说话，对这样毫无意义的争辩失了兴趣。

        一声不合时宜的轻笑打破了这剑弩张的紧绷。

        他晃了晃酒杯，看着橙黄的酒在杯中折诱人的光泽。

        “你——！”

        几分钟后，他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声音冷，“到门，把人扶上车。”

        秦问清挑眉，慢悠悠地继续说，“知那酒瓶砸去，万一对方是个疯，后果是什么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轻则破血，重则——”

        “既然你们都理完了各自的家务事，那是不是——”

        “陈辞。”

        他没有提名字，但两人心知肚明。

何保护我的妹妹指手画脚，大谈什么责任和后果？”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秦问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挂着那副标志的慵懒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好了好了，两位大少爷，火气也别这么大嘛。”

        “沈誉知，你吗？”

        “今天表现不错。”秦问清抿了一酒，辛辣醇厚的过咙，他眯了眯，漫不经心地闲聊着，“很勇敢嘛，挡在她前面。”

        这份近乎赤的人肉搜索和秋后算账的意图，未免有些太过于坦了，让一旁的秦问清都挑了挑眉梢。

        “秦少。”他低声应，声音有些沙哑。

        陈辞放在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长长的睫低垂着，遮住了底翻涌的绪。

        他放酒杯，指尖轻轻敲击着吧台光洁的台面，“知为了护着她，得罪了那种明显不好惹的货，可能丢了这份工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侍者将烂醉如泥沈明熙架了来，等候的黑轿车后座。沈誉知拉开副驾车门，坐了去，全程没有回，也离开了酒吧。

        他朝门了个“请”的手势，笑容依旧，逐客意味再明显不过。

        说完，周玉容不再停留，转走向大门。

        沈誉知间压抑的低吼，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言辞来反驳周玉容的诛心之问。

        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真不怕报警啊。

        “呵。”

        青年缓缓抬起，脸有些苍白，额前的黑碎发垂落，遮住了分眉，半掩着那双过分昳丽而明亮的睛。

        “慢走，不送？”

        沈誉知面阴郁站在原地，看着周玉容的影消失在明亮的光影里。

        “我要知他的一切——姓名、背景、工作、家庭、社会关系，所有。现在，立刻。”

        “怎么，”秦问清微微前倾，隔着吧台，他观察着青年的反应，随一问，“认识那位周小？”

        他拿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是我，查一今天在天上人间一楼吧台区域，扰梨花的那个男人的底细。”

        偌大的吧台区域顿时冷清了不少，侍应生们开始悄无声息地忙着各自的事。

        秦问清喊了一声，明明是惯常的慵懒，却少了几分戏谑。

        秦问清踱步到吧台后面，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琥珀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冰块在杯中碰撞，发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