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两日在屋上待着时他就听阿溟说了这事，只是那时候还与小姑娘闹着别扭，故而没想着笑阿溟这事儿。同她和好如初，围坐在冬雨日的火盆前吃东西，哪儿能不开心，更何况如今倒楣的是阿溟，他便乐得那幸灾乐祸之人。

是时院门教人敲响，雨声掩着人声，夏意歪着脑袋仔细分辨着，后问阿溟：“可是那个小贼在喊门？”

“是呀，什么话你好好同他说，我记得他年岁不大，若是有人肯教他一二理，他定不会为恶的。”她颇显老成地附和景深。

屋外天上仍旧停着几朵大的云，院地上湿漉漉的

“教他几招不如揍他一顿。”阿溟拧眉，拳不由得握紧来。

“往日自有人帮我这些，再者我不用这等红花滓，都是拿胡粉、银朱对和取紫红颜。”他一边说一边夹起火盆旁过了火气的铜片，从上边刮铜绿来。

如今景深小屋里墙角的木箱上搁的尽是纸笔一类的东西，他取了一包红渣滓交去她手上就到厨里取昨儿藏在米糠里的铜片儿了。

“嗯。”

她皱皱鼻尖：“我洗手去。”

夏意细回想了那小贼的样貌，只依稀记得瞧去第一面像是个文雅书生，所以这时候怎么也想不他抱着阿溟的场景。

一旁的阿溟这才重新活过来，从那双睿智的中丝剥茧一个胜过“孔让梨”的故事来，双放光彩来，岂料一刻景深便护住了仅剩的小半个芋魁，提防问：“你瞧什么？”

“你不如胡乱教他几招将他打发去？”

阿溟心不快，却又发作不得，只有闷声吃芋魁。

为了不教他缠着,就大费周章换好蓑衣斗笠翻墙过来。阿溟了芋魁，继而慢吞吞抱怨：“方才上树时他就抱着我不准我来,我生将树上的老苔蹬了层来……”

夏意虽听不懂，却还是叹着捣鼓红花滓，果真用滓汁调了偏粉的红来，不过手上也红了一片，看着当真有些骇人。

景深应声，目不转睛地刮着黄铜板片。

阿溟：“……”

静默时夏意留意到景深手上的芋魁吃完来，便将最后半个也交去他手上，景深接过后自然掰开一半给她。

是冻僵的尸，于心不忍就将柴房丢给他。”

幸灾乐祸的人这时假意咳上两声，与阿溟：“凡事别总想着动拳，要知圣人教导过和为贵的。”

***

她抱着研究了好半晌也没猜是什么来，反倒将指染红一截，等景深一屋她就伸着爪吓他，笑咍咍问这是何。

“倒是很艰险。”景深在一旁咬着芋魁评,细听之能听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景深坐来她边上，摆副正经且博学的模样解释：“这是从染家要来的红花滓，添就能调成深浅不一的红，你试试看？”

翌日雨一过，天又收晴，夏意受邀和景深钻在一研墨调来。

夏意一噎，望着一脸认真的阿溟，随即观鼻鼻观心。她不过是随一接，当不得真的呀……

“红就是这么来的么？”她回玩这些东西，好奇问，“你往日作画前也要先调试半日么？”

前来避难的阿溟无言良晌，待拍门声消停了他才对着火盆：“嗯，我会教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