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你一个人在这里什么？”苏韵锦走近时，心里其实已明白了七八分。

是熟悉的前奏再次响起，这一次四周安静了许多。摇曳的光影划过程铮的面颊，一次次在他脸上变换着明与暗，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沉默且固执，表纹丝不动，就连递麦克风的手也稳稳定格在半空，完全没有要收回的意思。苏韵锦抿着嘴，就是不接。

莫郁华闻声转过看着苏韵锦，一双睛在暗似有盈盈光，声音却平静。“你看见了吗？他的样……遇到洪猛兽也不过如此了吧。”

没有人看到这背后的暧昧，苏韵锦却在孟雪歌声响起时醒了过来。这样手指缠绕的姿势毕竟没有力，她趁机起，手借力一，得以脱。

他们方才在后的较量无人得见，此时不少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这句话，孟雪唱歌的声音乱了一个节拍，“……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这本是苏韵锦最喜的一首歌，平日里她从来不好意思唱声，只敢偶尔轻轻地哼，他竟然也知。

她深深了气，既然都来了，就索真的朝洗手间走去。途中她再次被一个迎面而来的莽撞家伙撞得低呼一声，着肩膀抬看，竟然是周翼，明明刚才还看到他在包厢里，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

“再来再来，重放呀，等什么？”周翼着急了，自己走到歌台旁。

苏韵锦和周翼说熟也不熟，因着程铮的关系多少有些接。她打量他，发现那张平时总带着坏笑的脸此时竟显得有几分慌张失措，明知撞上了人，也没说抱歉的话，飞也似地跑过苏韵锦边，那样说是落荒而逃也不为过分。

“不用了，我真的不会唱。”

“我来唱，这首歌我最喜了。”孟雪拿着麦克风，笑地看着大屏幕，轻轻随着乐曲的节奏摆动，好似沉醉在歌曲里，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周围已经有人看了不对劲，大家面面相觑，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周翼又将这首歌重放了一遍，这时程铮的畔不远探了一只纤细的手，不由分说拿了他手中孤零零悬在半空的麦克风。

苏韵锦了气，低声：“借过，我去一洗手间。”她侧从程铮和茶几之间走过，他完全没有要避让的打算，苏韵锦的肩膀撞在他僵的手臂上，上某个地方闷闷地疼。

苏韵锦疑惑地继续往前走，只见不远的那个转角，莫郁华的影半掩在背光。

程铮也随之站了起来，困惑又愤然地问：“你答应过我什么？”

程铮没有说话，苏韵锦后的手疼得厉害，那力蛮狠且没有分寸，她皱眉用另一只手去解围，连扳带扯，不知怎么的，两人的手指就缠到了一起。程铮扣住她右边手腕的手这才松开，与她的左手十指紧扣。苏韵锦像是被施了某种神秘的咒语，一时间竟动弹不得，仿佛那手不再是她自己的。也许是觉察到她的迟疑，程铮的手也松懈来，指节轻轻地摩挲着，小心而愉悦。

走了沸腾喧哗的包厢，外面像是另一个世界，透过掩上的门，包厢里的歌声隐隐传来，“……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