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如落地化成人形，她知师父的脾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指望她上前阻止是不可能的。她只好自己幻化，打算紧要关手相救，因为她有血有肉，有恻隐之心。

无方不太好开，还是边上瞿如嘴，“我师父觉得这人长得很像她表哥，不忍见他受苦，特来请孙吏卖个人。”

这种活儿的人，十有八/九都凶神恶煞。那个监工正要大骂，夺过火把一照，照见了她的脸，满腔怒火立刻拧成了微笑，“小史怎么在这里？吃完了晚饭来消儿？”

无方漫应一声，垂首看跪地的人，伤太重，恐怕是站不起来了。但他抬起，胀的间仍有微光透。窥不见那神的容，无方也没有兴趣探究，因为这血肉模糊的脸实在太恐怖，她很快调开了视线。

鞭和肉接发的脆响传到这里，净利索毫不糊。那人摇摇坠，看要倒了，瞿如问：“师父，你打定主意见死不救了吗？”

朝边上指了指，示意监工借一步说话。守塔人在天极城有功勋，监工也让她几分面，依言闪到一边，拱了拱手问：“小史有何吩咐？”

屋里燃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还是莲师赠予她静坐修行的时候用的。当这里的守塔人，除了五十年如一日的月俸一吊钱，没有任何额外的补贴。不过问题

她轻牵唇角，“风骨有什么用，能傲一时，还能傲一世吗？”

这话说得奇怪，为什么要救？世上闲事那么多，哪里得过来！

监工张结，不太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不过既然守塔人有求，不应怕遭报应。反正隶多得很，时不时会死上几个，到时候往上一报，随便就糊过去了。当然自己的难是要夸大一的，兜了个蓄的圈，顺利换来次排祈福的特权，这个被打成了血葫芦的小，就送给她了。

“啪”，又是一声。这次愈发响，那个人的被打裂了，血顺着鬓角汩汩淌，把前的衣裳都染红了。

没有胡，应该不老吧！反正脸上伤痕累累，分辨不清样貌。无方想起了初见瞿如时的景，当然这人比瞿如惨得多，胀变形的脸，睛像个桃儿，基本已经面目全非了。

终归医者父母心，她犹豫了，还是走过去，在监工再一次扬手的瞬间格开了他的鞭，“请手留，这么打去，他会死的。”

她揣着袖叹息，那人终于跪了，夜幕掩盖了鲜血淋漓，但她看得一清二楚。

监工哦了一声，“中土贩卖来的隶，几经转手，鬼知他是什么来历。小史打听他甚？”

“吩咐不敢。”无方，“我想打听一，那人是什么来历？”

她的腹诽无方都知，然而一有一的规矩，救人的方法施在妖上不起作用，救妖的方法加给人，人也承受不起。中土的草药她以前研究过，但这上百年来从未医过一个人，就算把他救了，她心里也没底。

切想救人的是瞿如，但最后要把人运回去时，她却两手一摊，“师父看我这格，像是背得动人的吗？”

一人一鸟驻足看，上游湍急，纤夫们行得很慢，短短的两丈远，那个人又挨了十几。

☆、第3章

无方没办法，个诀招来四只狸，连扛带拖，把半昏迷的人回了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