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皇太后闹了这么一，横竖这个年是过不好了。年夜饭复杂冗长,每个人都在极力忍耐。过了膳喝茶,喝完了茶再酒膳，直到最后一果茶用完,这顿饭才算圆满的完成了。

皇帝见素以又要磕领旨，抢先一步，“她仍旧在养心殿伺候，着老惯例，大婚前三个月去，少一天都不成。”

皇帝不打算再理会太皇太后，他只看见素以惶惶抬起了，波向他这里投来，隐约带着泪光。他鼻一酸，路虽艰难，只要她愿意，一切就还有转圜，不是么？

皇帝厌恶的一皱眉，“怎么？连你也要挑？”

皇帝听她话也觉得有理，再说素以明面上终归指了小公爷，皇后这个大姑既然在跟前，继续放在他边要落人话柄。可是天知他有多难！留她怕被太皇太后惦记，搁在皇后里又怕小公爷借故和她碰面，真是两都不放心，两都煎熬。想了很久才叹息，“话是没错，对她来说到你那里再顺当没有……明天朕要上畅园，只怕一走就要事，还是带上她，我才能放心。大节的，她也七年没回家了，叫她在家吃顿团圆饭，回再送到你里。朕在，太皇太后总还有些顾忌，时候一长力够不上，兴许就淡了。”他涩然看皇后，“婷婷，朕这模样叫你笑话了。”

太皇太后哼了声，“弟媳妇伺候夫三年，这话说去要笑掉人大牙的。”

皇后对太皇太后的指婚尤其担心,整个晚宴都提心吊胆。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兄弟，她本来就不是个厉害人，也想不好法缓解这个矛盾。只恐皇帝要误会她，她可冤枉死了。太皇太后拖泥带的，一一个“听皇后说”,把这盆脏全泼到她上来了。真是天地良心,这种时候把她推来,不是要让帝后之间闹得不愉快么！人家老太太心疼孙，懂得家和万事兴的理，她不是。她太平日过久了就要幺蛾，年轻时抢阳斗胜，最终胜利了，这种荣耀打算一直保持去是怎么的？

皇后勉扯扯嘴角，“咱们少年夫妻，对你我也了解。男人嘛，一辈总要有一次轰轰烈烈。我不笑话你，反而觉得你可亲，更有烟火气儿了。以前你老是端着，整日间见臣工、批折、读书，我知你过得不快活。近来看见你有了笑脸儿，我打心里兴呢！还是素以有能耐，她是个大功臣。偏偏太皇太后瞧她不顺，要不晋了位，大家都省心。”

妃们蹲福请跪安，渐渐都散尽了。皇帝在东殿里歇着，人倚着烟灰紫团花靠垫上愣神。皇后原本了丹陛，想想不对，重新又折返回去。皇帝听见脚步声抬起，看见是她就问，“夜深了，怎么还没回去？”

皇后上前来，轻声，“我想问问你，你真打算让素以一直留在养心殿吗？”

☆、第72章

皇后坐在边上圈椅里，很是心平气和，“你别忙发火，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留她不过是为了和老佛爷对着，这又何必呢！她现如今被老佛爷盯上了，你外面事忙，也不能日日缠绵廷。万一叫她落了单，老佛爷寻衅找事，她一个小丫怎么应付？还不如让她去我里，我天天儿都在，又没什么重活累活，决计委屈不了她。就算寿康那不依不饶，我好歹是皇后，拖延一阵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