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寿听了这个立打了鸡血，抖擞起神，响亮的应了个嗻，“主您圣明，我瞧素以活蹦乱也不像生病的样，八成是偷懒耍花枪，主回好好说说她，才这就往四执库传话去。”说着颠起来，撒丫便往后扈跑。

大总让琼珠替她，把她调到四执库给冯岚青打手针线活去了。”

“这是排场，不能免的。”冯岚青举着茶壶嘬壶嘴儿，吱溜一声响，又，“老百姓过日，家来个穷亲戚打秋风，不喜的，或旧或款儿不好的，打包袱就送人了。里衣裳不能够，没人拿龙袍人的吧！上回库房里闹耗，清库清到最后满地的金片，衣裳都给祸害完了，可惜了的。”

那素以正跟着冯岚青归置皇帝换了的衣裳，成堆的摊在案台上，她没去过四执库，也不知怎么料理才好。无苍蝇一样转，“谙达，这些都要洗的？要往浣衣局运？”

素以曼声应着，坐在桌前蘸笔登帐，等着苏拉翻看，一样样报花名儿，“万丝生丝缨冠一、石青金龙褂一件、白玉钩尾纽带一组、行龙镶熏貂披领一件……”

素以叹了气，抚抚那些巧的工。一缕缕一的牡丹带、盘金满绣、黑白鬼栏，人也就三两天，转手就撂，难免有些伤。她晃晃脑袋，“这挑费太大了！”

正自怨自艾，皇帝启了启唇，“她告假告花来了，知会荣寿一声，往后素以的假一概不准。真要是病得当不了差，先让她来给朕瞧。朕不，她就得乖乖上值，别想什么幺蛾。”

“那怎么办？不洗就放着吗？”

冯岚青回了回，“不用，万岁爷的龙袍衮服都不能。看看这些镶刺绣，正龙团花也好，万福万寿图也好，都是鲜染挑丝贴金箔制成的，一就花了。”

造完了册让冯岚青过目，冯太监打一看，笑，“姑姑好漂亮笔，女大多不识字，您这手是擎小儿打的底？”

冯岚青一笑，俩大豁牙，“要不您以为呢？咱们四执库随扈光板车就三十辆是嘛使？万岁爷和寻常过日可不一样，您只当衣裳脏了浆洗浆洗还能用？要这样，万岁爷答应，造办也不能答应啊！看看苏州街那块儿的绣工，从早忙到晚是什么？主衣裳常换常新，就没穿过第二的。不光主爷，连里皇后主和各贵主儿小主儿也都是这样。除了一些低等妃的绢绢能，但凡排得上号的，他就不穿旧衣裳。脏了不怕，搁着，到时候收归库里。务府造办有专穿的衙门，您说务府里当差怎么发迹起来？不就是从这些地方剪边得来的吗！”言罢想起来，摆摆手，“咳，瞧我和您白话这些。您是主跟前红人儿，这些嘎七八的零碎也不必知。到我这儿来混迹两天，库的帮着记个档就成，不费您什么功夫。”

皇帝听了毫无反应，连都没哆嗦一，不过脸阴沉来，嘴唇紧抿着，从侧面看上去有瘆人。长满寿噤住了，缩着脖退到后面，把话都憋回了肚里。太阳斜照，他眯嬉着儿抬脸望望，穹隆分两，一半红一半蓝，是草原上才能得见的景儿。好的日，巴巴瞧荣寿越蹿越，往后恐怕更没有他站脚的地方了。

素以笑，“开蒙的时候跟着家里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