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多少意识到了。

“你说吧……我娘知我来了，我，我得早回去。”

萧佩珩垂，低声这么说。

“这不能怪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佩珩。只是我好累，好累……”

“你来吧，让底人带着你换衣裳，要不然真病了。”

“我只是想见见你，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他凝视着那面容致的女孩儿，看着她修长细密的睫，低声。

霍行远轻叹了气，怜惜地望着前女：“其实我累一些没什么，我是个男人，我应该努力受住，可是佩珩你知吗，我不能让我爹娘也跟着我受委屈，不能让她们受气，他们以前在白湾县，也是受人敬重的，如今却――如今却为了我，受人冷落，看人――”

其实他现在不怕冻，不怕冷，他心里的冷，要比上的冷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你，你何必如此。”

“罢了，我认了，我认命……”佩珩绝望地咬了咬唇：“你不必说了，从此后，你也不必记挂着我，是我不好……”

“如今，你觉得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还是说……我们都变了？”

“佩珩……”他的咙太堵，青紫的嘴唇蠕动了半响，终于艰难地吐了这两个字。

佩珩听得这话，抬起来，凝视着他，他细白的脸庞此时冻得已经泛红，整个人像胀了一般。

“你，你意思是说……我爹娘给你爹娘脸？”佩珩陡然抬起来，有一丝诧异和迷惘。

“不，你没变，我也没变，是这个世间变了。”霍行远满是沧桑地裂开一个笑，疲惫地：“我心里依然有你，永远都有你，如果是以前，我便是违抗家里的意思，也要娶你，你当知我的心。可是现在，我很累，每天都很累，我拼命地读书，想要上，可是这个天底，比我优秀的人太多太多了。我每天睁开，面对的都是期望。你父母不曾说的期望，我父母每天都会念叨的期望，还有你，住在深宅大院里你对我的期望……所有的人，都指望着我，都盼着我能人地，仿佛我一旦败了，就是我的错，我被这些压得不过气来！”

他没接。

“嗯，没事，我就说一句话。”他低，这么喃喃。

“也是我太傻，以为人永远不会变，以为那样就可以是一辈。”

“我……是我错了，我不该要求你如何……其实你原本那样，很好……”佩珩的声音发颤，不过她努力抑制住了。

“佩珩，我在我家后院第一次看到你，你才十三四岁，那个时候我刚一见你，睛就舍不得放开，我总想着，一定会娶你，这辈我只娶这个小姑娘为妻，别的，我都不喜。”

“不，我不去了……”他哑声。

霍行远抿着泛红的薄唇，昂起，

佩珩袖底的手紧紧攥起来，杏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萧佩珩便没再问什么，垂着儿，等着他接来的话。

自己确实给了他太多的期望。

也许他是真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