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的犹豫，令他抱憾终。所以今后，他杀人从不迟疑。哪怕错杀，也不会心了。

两个月后，蕈养好了伤，回到军营。这次延迟回营，令他受到军中严厉责罚。他什么也没说。

背中枪倒地的时候，蕈想，其实就这么抱着海，死了也好。于是他颤抖着抬手，用枪瞄准海的额。他看到海的双仿佛重新恢复光彩，嘴角也幸福的微笑。他心里好痛，这一枪就死活扣不去。

这里已经是离首领指挥最近的地方。但他知自己已经不能前一步。他在山坡上躺了一个半天，天黑的时候，他才能偷偷摸山。到山谷中的时候，他发现脚有很多石，而且大多形状诡异。一不留神，他被绊了一跤，随手抓住了一块石。以他对人的了解，一反应过来――这是人的骨。

蕈一回到军营，就去求见君穆凌。跪在小将军面前，

听到这个消息时，蕈当晚在驻地酒吧大醉，第二天天没亮，就私自离开军营，想要潜首领的驻地。

然后他就失去了杀海的机会。

他这些事，海整个人仿佛已经死掉，丽的双呆呆的空的瞪着。只有些许起伏，显示她还有几分生气。

海被那两个士兵，从他怀里抱走。然后他们狠狠几脚踢在他上。他大概是被踢闭了气，他们以为他死了，没有再补枪。等他醒来的时候，地上没有士兵的尸，也没有海。

蕈平生第一次全冷汗，把那手臂一丢，连带爬逃了密林。

第三个月的时候，他用这几年来全军饷――他存着打算用来娶海的一笔钱，买来了一个消息――海被送给了首领，首领一连睡了她十天，并且给了爸妈一大笔钱。

是士兵撕开了帐篷铺在地上。就光着躺在上面。她浑布满伤痕，又脏又丑。两个士兵光着/，站在离她几米的地方烟。另一个士兵刚脱了，走到海的双间蹲。他抬起海的一条，凑过去仔细端详。又从边上拿起一壶，举得的浇上去。

以蕈这个年纪的手，解决这三个士兵本不在话。可他手虽然很狠，整个人其实已经又疯又乱了。等他掉他们，小心翼翼把海抱怀里，本没注意到还有两个士兵，从后面绕了过来。

他摸着地上站起来，忽的抓住一截人的臂骨。他抬手正要扔掉，忽的一呆。

但是十六岁的蕈，无论手还是对敌经验，都太年轻。就算十年后盛年的蕈，赤手空拳也不一定能闯首领守备森严的军营。两天后，他一是伤的倒在带丛林中。

他这才发现，月光，四都是微弱的盈盈绿光。他听过这个山谷，据说是当年政府军剿灭国民党参军，五万人埋尸在这个山谷。之后，首领军中再有尸，都会丢这个山谷。

他在那手腕上，摸到了一串珠。手……很熟悉。

“多。”他对另外两个士兵。

他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送给的那串廉价手链。

蕈闭了闭又睁开，双手颤抖着拿起枪，从的罂粟丛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