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那你许了什么愿，到时候我好来陪你还愿。”她脸上又是一红，说：“我不告诉你。”他“嗯”了一声，说：“那我知了，你肯定是求菩萨保佑咱们两个。”她晕满面，无限嗔地睨了他一：“那你也应该拜一拜。”他说：“我不信这个，拜了什么？”她轻轻扯一扯他的衣袖：“见佛一拜，也是应当的。”他今天实在不忍拂她的意，见她这样说，于是就在那尘埃里跪去，方俯首一叩，只听她也一同俯首拜，祝语声音虽低，可是清清楚楚地传到耳中来：“愿菩萨保佑，我与沛林永不分离。”

她虽然穿了一双平底的鞋，但只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迈不动步了，一步懒似一步，只觉得双似有千斤重。他看着她走得吃力，说：“我背你吧。”她嗔：“那像什么话。”他笑：“猪八戒还不是背媳妇。”她笑逐颜开：“你既然乐意当猪八戒，我可不能拦着你。”他也忍俊不禁：“你这坏东西，一句话不留神，就叫你抓住了。”他已经蹲来：“来吧。”她迟疑了一，前面的侍卫已经赶到庙里去了，后面的侍卫还在山路面，林中只闻鸟啼婉转，远隐约闪过岗哨的影，她本来就贪玩，笑着就伏到他背上去，搂住了他的脖。

她脸上忽然微微一红：“我原本不信，现在突然有想信了。”

山上是一座观音庙，并没有家人住持，只是山中人家逢节前来烧香罢了。侍卫们查过庙里庙外，就远远退开去了，他牵了她的手庙里，居中宝相尊严，虽然金漆剥落，可是菩萨的慈眉善目依旧。她随手折了树枝为香，到那石香炉中去，虔诚地拜了三拜。他：“你居然还信这个？”

他背着她拾阶而上，青石板的山石阶弯弯曲曲地从林间一路向上，她紧紧地搂在他颈中，上是一树一树火红的叶，像是无数的火炬在半空中燃着，又像是天的花，明媚鲜妍地红着。天晦暗阴沉，仿佛要雨了，铅的云低得似要压来。他一步步上着台阶，每上一步，都微微地晃动，但他的背宽广平实，可以让她就这样依靠。她问：“你从前背过谁没有？”他说：“没有啊，今天可是一次。”她将他搂得更紧些：“那你要背我一辈。”

她从后面看不到他的表，他一步步上着石阶，大约因为有些吃力，所以声音有一丝异样：“好，我背你一辈。”

庙后是青石砌的平台，几间石砌的僧房早已经东倒西歪，破烂不堪，台阶石里一株野菊花，开了小小几朵金黄，在风中荏弱摇曳，令人见而生怜。因为风大，她拥紧了

地上的灰尘呛起来，他咳嗽了一声，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绵柔，她问：“你怎么了，手这样冷？叫你穿大衣又不肯，扔在车上。”他说：“我不冷。”蹲去，替她掸尽旗袍摆上的灰尘，方才直起说：“走吧。”

慕容沣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忽然听到她说这么一句话，只觉得心中一恸，转过脸去望向山上：“那里是不是一座庙？”静琬见一角粉黄的墙隐约从山上树木间来，说：“看样是一座庙，咱们去瞧瞧。”

果。”她说：“这是雄树啊，当然没有白果。”环顾四周，皆是艳艳的满树红叶，惟有这一株银杏树，不禁怅然：“这么一棵雄树孤零零地在这里，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