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才不过两就打折了掸，大帅倒是一怔，说：‘如今这掸怎么这样不经使？’上房里的人都知是六少鬼，个个捂着肚笑着躲去。”

谁知了夜，雨反而越越大，他们不过走了数里地，那雨如瓢泼一样，哗哗地从天上浇来

静琬穿了油衣，一斗笠更是将脸挡去了大半，她从来没有穿过油衣，只觉得那种桐油的气味很是呛人。走了数十里路，那雨又得大起来，油衣又湿又重，里的衣服也濡湿了大半，湿寒之气如腻在肤上一样，她不自禁就打了两个嚏。严世昌极是焦急，可是雨中山路打，骡行得极慢，也是无可奈何。到了黄昏时分，从山路上远远就眺望见山冲里大片的人家，雨意朦胧里像一幅烟云四起的墨画，严世昌指给她看：“那就是何家堡，翻过那边的山，就是旗风岭了。”

静琬打起神来，笑着说：“可算是要到了。”山路弯弯曲曲，看着近在前，走起来却很远，一直到掌灯时分他们才了山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官，是往何家堡去的。因为天雨，只有路人寥寥。他们并没有镇，就在镇边歇了歇脚，买了些窝窝粮。

严世昌问：“堡里不是有安民团吗？”老板说：“听说山上有颖军的一个连调防过来了，也就是这么听说，山里那么大，谁晓得那些兵爷们藏在哪里。”严世昌心中忧虑，抱着裹窝窝的蒲叶包，深一脚浅一脚走回静琬边，低声与她商量片刻，终究觉得留在镇上更危险，还是决定连夜赶路。

静琬心中虽然有三分害怕，可是很快鼓起勇气来，说：“严大哥，不要紧的，咱们三个定然可以一块儿平安到旗风岭。”严世昌也笑：“我不过说是万一，小乃福慧双修之人，定然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心心地见到六少。”

十九

他们这晚依旧借宿农家，因为路上辛苦，静琬睡得极沉，到了早晨醒来，才觉得微有凉意，到窗前一看方知是雨了。这么一雨，山路更是泥泞难行，严世昌本来打算等雨停了再走，但秋天里的雨，时断时续，到了近午时分，依旧淅淅沥沥个不停。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长，也就越危险，好在午后雨势渐弱，于是冒雨上路。

严世昌着斗笠，穿着一件半旧油衣，又说一本地话，那小店的老板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对他讲：“晚上可不要行路，这年月地方不平靖，一会儿这个军打来，一会儿那个军打来，你们不如在镇上歇一晚，明天一早赶路。”

静琬脸上也不由带微笑来，睛望着前方山路，可是像是了神，其时日落西山，余晖如金，严世昌只觉得她一双明眸如同晶一样，比那绚丽的晚霞更要熠熠生辉。她转过脸来，那颊上如同醉霞一样，浮着淡淡的红晕，说：“严大哥，后来呢？”她这一声“大哥”叫得极自然，严世昌不敢答应，就这么一踌躇的时候，只听她又说：“可怜他从小没有娘，唉！”这么一声轻叹，幽幽不绝如缕，直绕到人心深去。严世昌竟然不敢抬再看她，隔了一会儿才说：“小，明天就到何家堡了，那里与旗风岭只是一山之隔，虽然颖军在何家堡没有驻兵，但游兵散勇只怕是难免。所以明天一天的行程，都十分危险，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况，小务必和剩儿先走，他认得路，知怎么样到旗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