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城监狱（2）

------------

戏台上魏霜河正唱到“手执金弓银弹打，打xia半幅血罗衫。打开罗衫从tou看，才知dao三jie受熬煎。不分昼夜往回赶，为的是夫妻们两团圆”。

慕容沣便说：“这薛平贵还有几分良心，过了十八年还没忘了王宝钏。”静琬不由dao：“这种良心，不要也罢。他在西凉另娶代战公主，十八年来荣华富贵，将结发之妻置之脑后不闻不问。到现xia想起来了，就觉得应该回去看看，他当世上女zi是什么？”慕容沣于是说：“旧式的女zi，也有她的难得，十八年苦守寒窑，这份贞节令人钦佩，所以才有zuo皇后的圆满。”静琬笑了一声，说：“薛平贵这样寡恩薄qing的男zi，为了江山王位抛弃了她，最后还假惺惺封她zuo皇后，那才是真正的矫qing。这也是旧式女zi的可悲了，换作是如今新式的女zi，保准会将霞帔凤冠往他shen上一掼，扬长而去。”

慕容沣正要说话，这一段西piliushui正好唱完，楼上楼xia喝彩如雷。他们也跟着鼓起掌来，那魏霜河往包厢里一望，自然格外卖力。他们于是接着听戏，那包厢栏杆之上，原本放着满满的瓜zi、花生、果脯、蜜饯、茶、dian心……慕容沣特别客气，亲自移过茶碗来，说：“尹小jie，请吃茶。”静琬连忙接过去，连声dao谢。正在这时候，忽听背后有人“嗤”地一笑，说：“这两个人，真是客气得矫qing。戏文里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想必就是这样zi罢。”

慕容沣回tou一望，笑着叫了声“姨娘”，说：“四姨娘什么时候来的？”静琬早就站了起来，只见那贵妇大约三十来岁，容貌极其艳丽，黛眉之xia两弯秀目，似能勾魂夺魄，未曾说话先笑yinyin，静琬听慕容沣的称呼，料她必是慕容宸生前最chongai的第四房姨太太韩氏，在慕容宸生前，慕容家里就一直是她在主持家务，所以半是主母的shen份，慕容沣待她也颇尊重。此时她先握了静琬的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才答慕容沣的话：“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就是你们举案齐眉的那会zi来的。”

慕容沣明知dao她误解，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很愿意她误解xia去，han糊笑了一笑，说：“姨娘请坐吧。”四太太说：“我正回家去，路过这里，老远就看见岗哨一直从戏园zi大门站到街上去，就知dao是你在这里，所以jin来看一看。”静琬因她是长辈，所以特别客气，亲自将旁边的椅zi端过来，说：“姨娘请坐。”四太太“哎呀”了一声，直笑得一双明眸如皓月liu光，连声说dao：“不敢当，可不敢当。”静琬这才觉察自己一时顺嘴说错了话，只窘得恨不得遁地。慕容沣见了这qing形，就打岔说：“戏正好，姨娘听完再和咱们一同回去吧。”那四太太本是个极俏pi的人，于是顺kou答：“是啊，戏正好，你们慢慢听吧，我打了一天的麻将牌，要回去休息了，可不在这里讨人厌了。”静琬听她句句语带双关，自己又说错了一句话，只是默不zuo声。慕容沣见她一脸晕红，楚楚动人，心中不忍她难堪，于是笑dao：“姨娘竟不肯饶了我们不成？现放着台上这样的好戏，姨娘都不肯听？偏要来打趣我。”

四太太抿嘴一笑，说：“我走，我这就走。”走到包厢门kou，又回眸一笑，说：“你们慢慢听戏吧。”

七

这一日听完戏，静琬回到陶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