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南寄贤的调很定。

南寄贤听他犹豫，也有些不兴。他门最早，年岁又比徒千墨的其他弟长了许多，莫说是陆由，就是当年的孟曈曚，那样的风神气度，他问话的时候，也不敢吞吞吐吐的。

徒千墨只这样一神，就有了些问题，半晌听得陆由不唱了，以为他已唱完了，还觉得奇怪，却突又听到陆由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师兄，对不起，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样的一首曲，本该是澄澈的，可自己迫得他如此卑微，他竟能投其中，哪怕免不了青涩，免不了忐忑，却用自己的心去悟曲中的境界，就算还带着几重小心翼翼，也是足以被称的专注了。

南寄贤一不说话，陆由可是真慌了，他跪趴在那里死死攥着手，虽是没学过佛经，可也知如今这气氛，绝对的渊默如雷。他终于狠了狠心，“回大师兄的话，，，今日，陆由——陆由还未给老师唱过。”

“我——我——”他的态度太严厉，陆由不敢说话了。

陆由的音域很宽，音也是极好的，在卡狄几年，更多的懂得了如何运用技巧，只是，大概这孩太有心了，他记得南寄贤曾经教导赵濮阳的关于技巧与的话，这一段便唱得净净，不假琢饰的将这曲当成是自己的悟。尽，这样的姿势太屈辱，但他终究愿意超脱这一切。

“什么！”南寄贤呆了。

徒千墨一呆。

他不过是莲座度劫的众生，怀着无比的恩和崇敬，向他所信赖的，却又不敢去祈求能救助他的神唱自己的心曲，或者唱的不够完，但是，很特别。

徒千墨听他唱到“无耳鼻意，无声香味法”，竟是太过慨。他记得慕禅曾经讲给他，耳鼻意，在佛家的说法中，被称作“六”，声香味法，即是“六尘”，六和六尘相加，就是十二。因此，这一句，既是说五蕴皆空，也是十二皆空。孟曈曚唱给他听的时候，他心里都起来了，他并不懂佛理，只是用最世俗的想法，你都一切皆空了，是不是，连也不要。可听陆由如此唱来，当时的那种痛到骨髓里的东西，却好像不在了，但又好像多了些什么，可多了什么，他自己竟也不知。

陆由真是被吓死

“我——”陆由哪里敢说。

那首他是仔细听过的，只是，没想到他唱经文居然是这样一种味。这首经，曾经孟曈曚也唱过的，只是比之南寄贤的空灵，孟曈曚的清雅，陆由的歌声竟然有一种，虔诚的味。

陆由这时却真的是急疯了，他唱到“无智亦无得”时，后面的真是一也想不起了。他今天一天虽忙，但心里着实是将南寄贤的吩咐当成一回事的，因此哪怕没顾上唱给徒千墨听，这词总还是记了一遍的。但如今满脑就剩最后那几句什么都不懂的“揭谛接谛，波罗揭谛”，然后便是一片茫然。陆由急得一时恨不能咬碎了自己牙齿。

南寄贤细细听着他每一句，他早都向刘颉称赞过陆由的天赋，如今，更多的，却是欣赏了。

南寄贤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想不起，你今天唱给老师的时候，也是这样想不起吗？”

我可以当成是师兄检查作业，也可以，只当成是，唱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