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十

凤初掌家，狠烧了几把火，将一竿才整治的服服帖帖，大事小事周周全全，半月来，再无人说‘环三爷脑袋坏了’的混话。

，那小厮吓死没多久，他爹娘并一个四岁大的弟弟都被一把火烧死在屋里。莫不是坏事绝遭了天谴吧？”

这是赵姨娘在贾府宅斗中取得的第一次重大胜利，心里那个啊，眉舒展了，轻快了，连睡觉都能笑醒。

因庶三番两次受才磋磨，贾政对这事也重视起来，唯恐传什么言污了自己官声，把个后院看得紧，也不许才私底饶。

贾环眉心微微一，心知这不是天灾，而是*，对王夫人狠毒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在还没有自保且保护别人的能力前被这样一条毒蛇盯上，日怎么过？本就想离开贾府的决心更定了几分。

“什么真苦？”鹊儿端着一碗气腾腾的药来。

“三爷，三爷仿

鹊儿不疑有他，忙去了。贾环又从荷包里掏一大把夹竹桃叶，囫囵吞掉，这回苦的五官都扭曲了。然而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细胞被毒素摧毁的剧痛，起初像一豆小火苗，以心脏为起逐渐蔓延，所过之连带骨寸寸焚成灰烬。

“环儿怎么了？”赵姨娘被手里的绣花针狠狠扎了一，扔掉染了血的绢布，鞋都来不及穿，炕便往外跑。刚才不好好的吗？还死赖脸跟自己要了一碗红烧肉吃呢！这小崽，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成了，不枉我过量嗑-药。”贾环往炕上一躺，大了气。

明明痛得恨不能嘶吼呐喊满地打，表也的惊人，贾环嘴角却噙着一抹诡异的笑。他太这种觉了！越痛，他便笑得越，当所有独属于人类的都被一一消磨掉的时候，只有这份撕心裂肺的疼痛才能让他知到，自己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呀，环三爷，您这是怎么了？”鹊儿立在门惊呼，想要近前，看清那些恶心的块又退却了，撩起裙摆朝赵姨娘屋里冲，大叫，“姨娘，三爷不好了，你快来看看啊！”

坐在靠窗的炕上，贾环表阴郁，从荷包里捣腾一捧相思豆，嚼吧嚼吧咽，然后猛灌了一绿茶，咂摸，“真苦！”

“药苦！给我一碟蜜饯来。”贾环摆手。

咬牙忍过一波又一波剧痛，修复的速度逐渐赶不上被摧毁的速度，毒素便由发之于外，在肤上形成一大片一大片红斑，继而以极快的速度胀化脓。

“有这事？”赵姨娘声音打颤，脸煞白。

贾环不再练习拳脚，只整天待在房里装病。虽说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是他上辈的终极梦想，但真过上这日才发现，原来血腥和杀戮早已刻骨髓，未曾有片刻离。哪怕换了时空，换了，他依然还是那个灵魂狂躁不安的贾寰！

贾府的生活再富贵，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渴望变，渴望自由，渴望随心所主宰自己的命运。然而只要待在贾府一天，他就只能一个地位卑贱的庶，任人圆搓扁，他所渴望的一切，在别人里，甚至在赵姨娘里，都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