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怎么想到她骗了他那么多的？他怎么会知她以前在舞乐坊待过，怎么知她以前的事……难他去调查她了？

玉纤阿哽咽着，咬唇泣了许久许久。长夜漫漫，隐隐的，听到外面的雨声，她便更为难过了。

他四顾茫然，觉得自己一腔意错付，觉得她恶心。他并不在意她是何，他在意的是她从到尾的欺骗……

玉纤阿长睫上沾了泪，她颓然坐倒在案，她都可以想到范翕当时的心如何。玉纤阿咬着唇，伏在案上，将脸埋案中。好一会儿，她肩膀轻轻颤抖。案的烛火，照着她伏在案上颤抖的背影――

举着灯台站在所有打开的箱匣正中，长裙曳地，长发凌散。玉纤阿目中星火暗暗，茫茫然的。她有些无措般，不知自己站在这里什么。

是因为他动了心，想要她长久留在边。而像他这样的人，边长留的女郎，必须是贵女。他调查她……还是于想给她更的地位，对她更好些。

好一会儿，玉纤阿才勾唇，自嘲一笑：“原来我这样坏。”

是否她果真如范翕所说，低贱，就不该肖想自己不该有的？

她的，尚未开始，便结束了。

时而，他手握拳放在唇，断断续续地咳嗽着。

给范翕留。就好似她从未喜过一个郎君一样。

因为她总想要自己没有的那些东西，所以她的运气一直不太好，一直在倒霉。例如她当初选上的人若是吴世奚礼，恐都没有范翕这样难对付……

难怪范翕会发疯。

白日时，在范翕面前、在奚妍面前、在所有人面前都不肯的脆弱，夜深独时，她才哭来。她哭时非常安静，趴在案上双肩颤抖，已是她的极致。而她心里多么难过，想她才对他有了好。她第一次对一位郎君产生这样的好……

同一夜，范翕恹恹卧在榻上，长发凌散披。侍女静默地来去服侍，将公换的沾血的衣裳拿走，又为公脖颈上的伤上了药。范翕闭着目，疲惫无比地任她们折腾，听着窗外雨打木棂声。

一东西都没留。

她伏在案上，潺潺间，衣衫袖沾满了，又滴滴答答溅在案上。

“我搞砸了一切。我失去他了……”

“我自来能骗就骗，能哄就哄。我不好，不得不如此，可我不知他会喜我。我这样坏，不怪他要与我断义绝。他那样阴狠的人，不杀我已是被所扰。我还能指望更多的么？”

他是王朝公，本对女不在意，一开始连她叫什么、是否婚、年龄几何都不介意，因他没想着与她未来如何。可是后来他深陷这段，他想将玉纤阿长久地留在边。甚至也许他调查她的时候，还在想即便她曾经是贵女，现在已经落魄了，但只要有以前的份在，他都能给她杜撰一个份来……范翕此人，待人好时，是真的好。而正是如此，当他抱着这样的心去调查玉纤阿，却发现玉纤阿从到尾说的都是谎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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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调查她？

他何以堪！

日后、日后……她该怎么办呀？

玉纤阿闭，脸上几分难堪不甘的神。她向来多慧，只简单一想，便想通了范翕为何调查她。

玉纤阿喃声哽咽：“我搞砸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