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刀肉，在他的预期里，也没有她平静甚至带着兴劲儿的接受事实的猜想。只是她不知，要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有多容易。以前那个八风不动，禁自持的人，在遇见喜的姑娘后，也能调动起浑潜藏的意。

他说很好，凑在她耳边匀着气息，压低了嗓音：“每回我靠近你，就想……”

喜她，就不要在意她的措辞，可他还是忍不住发笑，颔首说对，“你在对皇上笑，对小四笑的时候，我真恨你胡乱勾搭，恨不得掐死你。”

她忙着给自己贴金的时候，他隔着明衣慢慢寻觅，好像找见了，轻声问：“是这里？”

“月徊，哥哥如今是把命都交到你手里了。”如果没有到这样程度，如此致命的把柄，怎么能让她知。

月徊：“我正经的，难你看不来？你忽然和我说了这么耸人听闻的事儿，我没被你吓疯就不错了，多问两句，你还不乐意呢。”

他哼笑了声，“梁月徊，别以为我不敢法办了你。今儿既然准备洗鸳鸯浴，我自然预先把人都遣散了，就算我对你什么事来，也没人救得了你。”

他是个文雅的人，不说鄙之语，那些人之常，说到这儿也顿住了，继续不去。

她在他，眸明亮，充满好奇。就这样看着她，即便不动她分毫，某种朦胧的东西也在抬……搅得他方寸大乱，心神不宁。

“我哪儿是成心的！你别这样，有话咱们站起来好好说。”

他原本以为自己够冷静，想得够长远，谁知并不。他像所有坠网的人一样，急于安抚她，急于澄清自己，急于让她知，她跟着他不会不幸……他害怕她会逃，他必须织起大网密密把她圈住。他已经孤注一掷了，就算她背叛他，也只能举起，轻轻落。

惊讶过后便是动，没想到她还有这一天。什么都不用说了，事实胜于雄辩，她了鼻：“这回我信了。”

他轻气，沉了沉，波却碧清，冲她腼腆一笑，“月徊……”

月徊合地筛了一回糠，“真的吗？你竟然这么算计我……”

月徊续不上来

“我小时候还你的，哥哥在我心里，是比爹小一号的人。”她喃喃自语着，因他欺近浑发。有种不可言说的受，从心儿里，从脚底心儿，从脐向外扩散。似乎被什么轻轻碰了一，起先还不明所以，后来才慢慢明白过来，哥哥真是齐全的。

他略略压低，那宽大的缭绫锦衣像浪上绵密的泡沫，将她严严覆盖上。他顺着她的肩往，找到她的手，与她紧紧十指相扣，指上那种若有似无的接，愈发在心尖上拨动震颤的回音。

月徊啧了声，“那怎么能是勾搭呢，是我人缘好……”

梁遇看她演得作，不由枯了眉，“你能不能专心儿，我正和你谈人生大事。”

月徊经不得他这种奇异的挑逗，只要他带着羞涩的表和语气叫她，她立刻就像个熏心的莽汉一样找不着北，百试百灵。

月徊抚抚他的脊梁，很真挚地说：“彼此彼此。”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酸涩的味，那味冲了鼻，湿了眶。她捧住他的脸，贪婪又用力地审视他，“还好，肉烂在锅里了，要不我该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