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些，殷显应该上床睡觉了。

他注视着自己。

第二天

一起，她就见到他回过了。

她是在离他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被他察觉的。

他的面上没有关切、好奇，他的睛是安静的。

王结香局促地别开，一动不敢动。

他的手脚严实地裹在被里。

雪厚，摔着不疼，她抖抖沾到的雪，爬起来接着追。

殷显拎着东西。

王结香垂眸。

那张纸，柔洁白，有香气。

男人走远，背影是雪夜中的一个黑黑的。见着他上要消失在视线范围，王结香摇摇车，大步大步地跑向他。

待男人继续往前，她保持着这十几米的距离，继续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男人发现：自家的隔那，门上贴着红的“招租”纸条。

*

☆、浪狗

王结香摔了个大跟。

不知是畏光还是别的原因，她突然缩到墙后。他瞥向墙角，只看见她的鞋尖，被藏起来了。

不是回自己家……

穿过联排木房，坡，她跟他跟得越来越近。男人似乎默认了她的悄悄跟随，除了最初发现她时回瞧了瞧，他再没有看她。

他不习惯这种的事，也比较放不开，不知该对人家说什么好。

他掉电灯开关，记起那姑娘的睛在黑的地方好像看不清东西，于是开了个小的床灯。

面能吃了，他吃掉自己的那碗。

殷显亮家里的电灯。

他虚掩着门，先回家把它们卸。

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路……

辛苦工作一天，疲劳的很快有了睡意。

她摇摇。

门关上了，不冷了，棉被和，殷显沉了梦乡。

完这些，门的小姑娘仍旧没过来，他透过窗，她仍站墙角那儿。

到达他家时，两人都有了重大发现。

他很，立在雪地，挡住雪又挡住风。

男人耐心地拆开包装，将纸放她握成拳的掌心，而后，转离去。

这条路，分明是她回家的路。

一手拎着购袋，一手拿着那包纸，他可能刚从小超市来。

那是，跟着他回家了。

所以，在超市门哭那么惨，是因为被房东赶来？

殷显泡了两碗方便面，把门打开。

“你不是回自己家？”

殷显转，问那位杵在黑暗手扒拉着墙偷看他的小姑娘。

抱家里的备用薄被，他在地板打了个地铺，如果她要来，他能帮的也就这么多。

王结香发现：男人是住她隔的邻居。

他闭着睛，没有和她说话。

在殷显就要睡着之前，他听见门被“吱呀”推开，然后轻轻地合上。

是个面生的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灰的羽绒服，眉的轮廓深，嘴唇薄。

雪得大的。

烧了，他脱掉外套。

门敞着，外面雪刮风。

不过，走着走着，王结香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床灯被“啪嗒”关掉，小姑娘盖着薄被，在地板上静静地睡着了。

握在手中，像握住了一小把的云。

过了一会儿，有“呼噜呼噜”吃面条的声音……

她没有接过他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