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战争中获得的俘隶，是这个世界里最为卑贱的人，地位如同牲，遇到粮缺乏，往往会被原地屠杀。这一支迁徙的俘隶，白天被迫随了军队步调努力徒步前行，每人每天只发到维持不被饿死的最低限度的粝粮，晚上就在野地里宿过夜。大度的力消耗，加上天气渐渐变得炎，不断开始有人倒毙在路上，尸就被弃在荒野，沦为野兽的腹中之。

军队也是去往陇西的，以替换那里的原有守军，所以他们这些俘隶，必须要跟上行军的步伐。

阿玄，就是这两万北迁之人中的一个。

第5章玉珏

不幸中的万幸，穆国军队占秭国后，除了杀掉秭王和一王室成员，并未屠民。但是，穆侯一声令，发迁将近两万的秭民北上,迁居到人烟稀少的狄，戍边屯田。

何以将你抛弃，只在你的随之中见到了这半枚玉珏，应当是你家人放置在你边的。你收起来吧。”

僰父微笑着。

楚王唯恐都城丹阳也将不保，好在国境辽阔，被迫迁都郢，这一场穆楚之战，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阿玄夹在不见尾的蜿蜒队伍里，跋涉在这条去往陇西的路上，已经走了一个月了。

周王诏，命穆侯结束战事，穆侯却继续又攻了两座新的城池，一直打到距离楚国都城丹阳不过数百里的南陵，方作罢，随后才向周王禀告，称此战是为王兄复仇。

她脚上的破鞋，是前几天从一个正好死在她边上的人的脚上扒来的，并不合，每走一步路，就会蹭着磨来的泡，丝丝钻

阿玄定定地望着僰父，中渐渐有泪光闪烁。

秭王终究还是没能抵住来自楚王开的诱惑，加了楚国的阵营，让通迎楚军境，和穆国战于南郑。但是没有想到，他们错误地估计了穆国的作战能力。

是役楚军大败，被迫后退，在穆国军队的追击之，一个月接连失去了五座城池，看就要近楚国国都丹阳，楚王一面抵御，一面火速派了使者赶往洛邑向周王请求援助，请周王面涉。

就在她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还没恢复过来的时候，便如僰父曾预言的那样，秭人遭到了一场灭灾难。

“玄，记住，上天既垂怜于你，历大难而不死，则必有后用。”

……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支大约五千人的穆人军队。

阿玄在他的畔陪了一夜。天将亮时，僰父去世。

僰父说完，闭目如同养神，不再开说话。

僰父虽叫她不必为他的离世而难过，但他的去世，对于阿玄来说，却是失去了长者和亲人。

不过数天，整个秭地便被穆国军队攻。秭王和王室全被杀。西南存在了数百年的秭国，就此灭亡，并穆国。

“当日你被抱到义父面前时，已是奄奄一息，本以为救不活你，不想你的求生之念竟远超义父所想，最后还是活转了过来。”

楚国可以用迁都的方法来避开穆人的锋芒，但秭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声音哽咽，才唤一声，便堵，再也说不话了。

至于她的生父母到底是什么人，阿玄知，她这一辈，应该也是不会想去探寻，更不会有任何想要再回到他们边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