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正低看尸。

“我不知，我总说得好像知，但――”他哀求，疼痛尖锐而嘶哑，“我……我有一次开车路过落阳街，看到他在跟人说话，笑得很开心，我心里想，我……不喜他笑的样，这破地方不该有人那么笑！我也没有别的事，所以就想――”

现在，他的尸在神殿中，此前经过了一场极为漫长和可怕的杀，超过二十四小时，极度细致，目标明确，没完没了――为了保证他过去，中间还行了几次治疗。

夏天伸手关掉视频，冷着脸看那堆尸。

夏天正盘坐在病床上，接虚拟画面，白敬安直接切了他的终端。

这会儿他俩窝在房间里刷手机，也没人来，好像他们真的一句话就让这间屋变成了私人场所。

“我一直不知是哪招惹他了。”夏天说，“他老他妈摆一副‘我贵的想法不是你这种愚钝脑所能理解’的架式，我总是想，我杀他之前一定要问明白。”

上城最终有一天会把那里封起来的，他心想，等他们新鲜劲儿过了。或是夏天死了。

白敬安这么看了一会儿，心烦意乱，转去看夏天。

夏天来上城不到一年，他们已经知所有“他受过的罪”，他生命中怎么也救不回来的人，他的决定，他煎熬中的每一秒……他们习惯了快快，在酒里加料，宣布一切事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哪知什么永恒。

除了森兰以外，旁边还有他父亲，整个保安队的尸也都在，排放整齐以待战神检阅。

映空湖这种超大型祭品改变了神殿格局，这里本来一片大漠风光，现在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域。不过依然空旷而荒凉，仿佛来自时间深，超越行与喧嚣，永远坐落与此。

他在看的是另一死尸。

夏天伸手关掉视频。

视频里，他生前长着一张薄阴冷的脸，总是似笑非笑，夏天说他老摆一副看透世的架式。

现在，夕阳西沉，映在面上，碎金闪烁，全是尸骨。

他笑了一声，讥诮又有神经质，然后弹一个全息屏。

蜜糖阁的七个人整齐排列，安格在右手边，比赛结束后当晚就死了――简直是众人争抢的门猎――尸现在神殿里。

夏天正在战神殿中。

他静默地看着，全息影像里，面的灿烂丝毫没有反到他中，映他中的仍是那片漆黑血淋淋的城，那么多血，再多的也洗不净。

中而已。

白敬安把夏天的权限分过来，看他正在看的东西。

这时他才发现他知这个人，夏天提过。此人叫森兰，N21地方行政长官的儿，害死他，杀过他的朋友，毁了他的一切，却说得好像只是个游戏。

――当然这和灰田的车堵在路上了也大有关系。

森兰的图像显现来，在一间酷似监狱的小屋里，满脸恐惧，被酷刑摧残得不成人样。

“他每天去牢里看我……一个星期

两人都刚从治疗舱里来――艾利克和韦希还没结束治疗――要是上一轮，立就得去接受采访。不过现在周围的人毕恭毕敬，白敬安来时，刚开要找夏天，负责的医生就专门跑来跟他说，夏天的治疗一小时后结束，如果他想要，会给他们安排同一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