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qing难自控
四顾无人,燕归有些颓然地跌坐xia来。
五指扣住xiong襟,燕归突然怔住,他低tou,原本狰狞的伤chu1竟裹着一截淡se绢绸,上tou绣着小小的杏花纹样,与昨日殷晴衣裙如chu一辙,血腥气还里混着淡淡药香,不知何时,她已替他清理gan1净,上药包扎好了。
醒来未见她,燕归一xia乱了方寸,险些忘了自己shen上的伤。
但猗猗未忘。
半dian蜜饯般的甜沁ru心tou,未久,又被苦涩与不甘淹没。
“猗猗。”少年喃喃着抚摸伤chu1绢绸。鼻尖忽然嗅到一缕甜香,转tou便见昨夜打乱的船厢已被收拾齐整,小几上摆着个白瓷碗盏,里面盛了碗shui,细细一闻,是碗蜂蜜shui,run肺止咳。
燕归一饮而尽。
他有时觉得自己极可笑,活像条哈巴狗儿,仅这么dian好便被殷晴轻易收买。只是瞧见伤kou被包扎了,留了碗蜜shui,他心底就开怀得喜不自胜,都几近忘却,昨日她消失不见,他如何惶恐难安,qing蛊噬心,又是如何疼痛难忍。
他反复在想——猗猗还是在意他的,是么?燕归近乎安wei地bi1询自己,目光空漏,失神地望着前方,脑中一片混沌,五gan之中,yan、鼻、耳、唇、she2——yan中想要见到她,鼻尖想嗅她衣襟的清香,耳畔在想念她清脆的笑声,唇齿默然唤着她的名字,she2间怀念她唇边那颗藕粉wanzi的甜蜜。
她已占据了他的五gan,闭一闭yan,便能听见她在笑,捂住嘴能闻见她发丝的花香,就连抬手想要chu2及的,亦是她在在指间缠绵的发丝。
无一不是她。
燕归nie紧了手中茶盏,指节青白,不自觉地用力,直到白瓷釉面裂开几丝feng隙,“啪哒”一声在他手心彻底碎裂开来。
猗猗说得真对,他是疯了。
燕归盘tui而坐,不知想起什么,他屈指于hou,以指作哨,chui响几声,数尾银蛇不知从何chu1蜿蜒而上,谄媚地攀附在他的手臂chu1,“嘶嘶”吐着信zi。
燕归张嘴,无声念动咒文。再以笛剑划破手指,数滴鲜血gun落,银蛇一涌而上,争先恐后地将他手上的血yunxi殆尽。
“去。”
一声令xia,船尾传来窸窣响动,那几尾又蛇悄无声息爬chu小舟。
良久,有脚步由远及近,他耳朵一动,手腕的红线微微发着tang,几乎是迫不及待,燕归腾一xia便起shen,三步作一步,抬tui上前,却在掀帘时僵在原地——
会是猗猗么……她那般想离开他,这样好的机会,她又怎会放过。
而昨夜,他又失控伤了她,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脚步声停住了。
殷晴有些后悔回来。
她望着碧绿如绸的江shui,日tou正盛,江shui浸倒着满天云影,昨夜小舟驶了很远,已chu金陵,两岸已不是烟霏柳绿的锦盛景儿,夹dao行人两三,江岸只略多些芦苇丛生,风chui来,便轻轻摇曳。夜里叫泪shui浸透的绢帕被她洗净,正晾晒在岸边礁石上。
她原是能走的,只是低眉时又见少年昏昏睡去,却是一脸不安,紧攥着她的手腕,时有guntang的泪从yan尾gun落鬓边,也不知梦见了何等难过的事,分明是十恶不赦的大坏dan,偏生哭得像被遗弃的稚儿。
殷晴一dian也不想心ruan,她也想铁石心chang,说走便走了,而不是现xia这样犹犹豫豫没骨气的模样。但你又如何能叫qing窦初开的少女见着huan喜之人落泪还心如磐石。
尤其是燕归,本就是不可一世的人。
帘zi被掀开。
四目相对,谁也没开kou。
燕归低tou,殷晴看不见他表qing,只听得声音有dian儿冷,不大huan迎她的样z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