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黄油面包曲。”

        “没有。”他垂睫，只是看着地。

        她就这样轻轻握着他手，他卷曲密的睫震颤，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而她俯来，将自己的半张脸贴了他温宽厚的掌心里去……

        盛夏转过来，俩人贴得近，两两相望，她能从他眸里看见自己。她抬起右手，手抚在他脸上，拇指指腹在他角浅淡的皱纹上，她轻轻地摩挲，吐字沙哑而挑逗，她一字一句地说，“小叔叔，你在怕什么？”

        “是。”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那两个甜蜜的酒窝又调地凹了去，他只要笑了，哪怕笑得很浅，酒窝都会显，因为他的酒窝太深了。她只听他说，“得45度角，”他的手又轻轻覆了上来，带着她手，将她手腕掰成了45度角，“绷直了以后，就想象你在刮圣代雪白的，轻轻地将刮开刮顺，不然刮痛了圣代，那只暴躁妹捡回来的暴躁猫得咬你了。”

        因为想起了从前，她的思想开溜了，没注意到手琴键，一个不小心就弹错了键，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去弹“刮”和“抹”音。他肩膀轻轻贴着她，她能细致而微妙地受到他呼的频率和他笑声里的震颤，那震颤是从他的腔开始的，然后是的声带震颤，他笑：“夏夏，你这黄油可抹不开哦。”

        没有答案……

        她咬在他手腕上，很用力，他疼得眉紧蹙，可是他始终没有动一，只是安静、包容，又温柔地等她发来。

        他心漏了半拍，似电般回了手，唇动了动，很久后才艰难地挤一句话来：“夏夏，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明雪觉到了她突如其来的僵，他一怔，才发觉自己靠得她太近了。他轻咳一声，放开了她的手，不经意抬眸时，看到的是她如玉肌肤上的一片绯红。

        明雪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她哽咽了，猛地转过了去。

        明雪手放在双膝上，像个犯了错的可怜兮兮的孩，喃喃：“是我错了吗？……”

        就像他和她，本不会有交集，却碰到了一起，却又像解错了的方程式，永远没有答案。

        这一刻，他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她脸一红，飞快地跑了洗手间。

        等她想通了，她又转了过来，说，“小叔叔，我想学刚才那首歌。”

        她轻笑，手腕一转，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她说，“要轻盈嘛，不然黄油刮不均匀，就跟冻住了一样，面包都要被刮来，黄油怎么也抹不开，而发来的琴音刺耳难听。”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脑袋，说，“夏夏别怕。我对你没有恶意。夏夏，我只是想……”他斟酌了一用词，接着：“我只是想你能活得轻松些。夏夏，我很喜你呀。别拒绝别人对你的好意。”

        “你连看我都不敢。”她有些伤，“当初，如果你只是施舍我一同，如果你只是给我一个面包，如果你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你应该用右手的中指刮过，从C’到C’’，初次学刮，键盘都是血很正常，如果忍受不了，趁早放弃。’如果你能对我坏一……可能我就不会那么地喜你……可是你对我却那么地温柔……”

尔，“真的不是我编的，是小莫扎特编的。我哪敢逗你呀，你可不是小狗，你是小狼崽，太凶狠了，我很怕你咬我。”

        她又说，“我很喜这首小品，你那时候教我时也很有趣。正是因为你讲学的风趣生动，我才能从钢琴里受到快乐。”

        “很多琴童学琴都很功利，他们大多不快乐。而我却从中获得了快乐。你教的是音乐的纯粹。”

        倒是盛夏很快反应过来，说，“我刚才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你就陪在我边了。”

        “就像这个刮和抹的技巧，我永远记得你当时说的话，”她粉的唇轻轻开合，说话声音低沉温柔，没了往常的那种，只听她说，“那时候，你打趣我说，‘黄油’抹好了可不容易，得不好可疼了。熊孩，你可别那么暴力，轻刮，不然你手指得疼了。你还说，‘刮的时候，指甲不要太到这个钢琴里面去，像弹钢琴一样的起刮，是刮不起来的’。”

        这完完全全就是逗她了。那一刻，小盛夏很生气，她本不能领会，他对她的善意。她猛地抓起他弹琴的右手，狠狠地一咬了去。

        他又了好看的酒窝，“好的。不过学之前，夏夏，你得先去洗手，你手上全是黄油了。”

        俩人贴得近，仿佛小时候，可到底是不同了，因为她长大了。她能受到他的呼贴着她右耳和右颈侧一一地拂动，她的发丝被呼了起来，贴着她颈和耳廓，她的，她不自觉地退了退，而耳来那片肌肤早红了。

        直到她松开他，一脸的懊悔和不可置信，她没想到，她真的这么暴地对他了，她害怕他会叱责她，赶她去，更怕他以后再不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