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娘又有了孕,可把爹给
兴坏了,把娘
得跟什么似的,毕竟上了些岁数,爹前前后后仔细照料了足足十个月,好不容易熬到瓜熟
落,谁知生产那日,胎位不正,娘堪堪让三弟落了地就去了。
第二日,老李家门前的大枣树就不见了踪影,而李意期双手红,脚边放着个斧
,正跪在他爹娘和三弟的坟前,悄悄抹着泪……
李意期清楚地记得,平日里勤劳能的爹,自娘走后就像是失了魂,什么事儿也不
,就整日里抱着娘的衣
,嘴里不知在喃喃些什么。以至于三弟的死,他都显得格外冷静,看不清悲喜。
李意期先是惊诧,
那李怀璟倒也争气,起早贪黑地乡里的学堂,跟着先生读书,十六岁时便成了陌山村
的第一个举人。如今,正温着书,等着
闱折桂呢……
这正是苞谷丰收的季节,青天白日的,难还有贼不成?
李意期知,爹虽话不多,心底里对娘的
深得紧,待娘极好,而娘也深
着他的爹。
男人生得人大,膀大腰
的,自然不畏惧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东西,便冷着一张脸,向摇曳着的包谷丛中缓缓靠近。
十六岁的李意期,完完全全随了他爹。面对如此变故,不哭也不闹,带着仅六岁的二弟,一人安葬了他们的父亲。
那时他最担心的是,失去娘和三弟后,他爹再有个三长两短,谁知一日晨起,他的爹就吊死在了家门的大枣树上……
还没走到呢,谁知那贼人就从茂密的绿丛中钻了来,竟还是个女人,
发蓬乱,衣衫褴褛,只一双大
睛受惊似的看向他。
正想着,自家的苞谷地里忽然响起了“沙沙”声,李意期立警惕地看了过去——
的嘴角难得地浮起一丝笑容。
这些话自然不是爹告诉他的,是娘在一个冬夜,抱着尚年幼他,在烘烘的炕上说的。李意期清楚地记得,娘那时的声音分外温柔,字句间泛着浅浅的幸福。
李怀璟尚小,攥着大哥的衣襟不放,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小小的人儿,先是没了娘,再是没了他期待了十个月的小弟弟,最后竟连山一般的爹也走了,自然很是无措。
而且啊,他这个二弟,自小聪颖无比,李意期就一人揽的家中所有活计,让二弟一心读书。
他老李家本是陌山村殷实的人家,他的娘是十里八村有名的
人儿,当时不知多少年轻的小伙
惦记着,说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最后竟被他那个沉默寡言的爹给娶到了手……
在自己十岁那年,爹娘又得了个儿,便是他的二弟李怀璟。
那可怜的三弟生时因着这坎坷,便有些折损,还未满月就夭折了……
李意期闭上,一张古铜
的俊脸上尽是欣
与满足。他辛苦些不怕,只要二弟有
息,他就对得起故去的爹娘了……
而李意期只告诉他的二弟:不哭,今后大哥就是你的爹,大哥护你一辈。
转十二年了,那个只会躲在他怀里哭的二弟,长成了如今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又生得白白净净,俊朗非凡,便是一
补补的
布衣裳,也难掩周
的气度,绝非一个庄稼人的模样,倒像是城里的公
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