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的老板……也是我的妈……”我记得爷爷跟我嘱咐，不要我跟旁人提及人间夜宴的事，可我还是忍不住，于是只好立刻转移话题：“冷老师，你的事儿都是真的吗？”

冷秦猛地踩了刹车，幸好这路偏僻，要不准得追尾！

车行驶到杏林边，窗外一阵小冷风，我忽然就打了个颤。

他停了脚，背过去，我跑没多远，就在小树后的一丛草里撩裙脱蹲――肆意放松――哎，真是好汉能叫一泡憋死！

我迟疑了：“这附近都没人，我有害怕，你陪我……”

还是妥协了，他车陪着我往树林里走，天空不似刚才那会儿明晃晃了，厚重云压盖，绿泱泱的一片地界上起了秋风，刷在上凉，越凉那意越紧，我耐不住，寻了个小树后面就跑过去，边跑边说：“冷老师你等等我！”

冷秦回过神去，继续认真开车，好像刚才那段对话都不存在了。

我想他可能是生气了，结果，他最后还是说话了：“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但我确实在见到圆妙方丈的的时候，很确定我认识他，知他是可信赖可相托之人……古有雪窦禅师参禅，唤来祖师为其洗脚――而圆妙方丈也为幼恶之人醍醐――成全我这七六不全之人，正如平安福所言――盲浮木难再相逢，机是花发今年枝……圆妙方丈同我说，机不可求，一机也难发，有缘人自有机可发。”

冷秦没再说话。

他冷冰冰地看了我一，半晌才哼了一声：“你都知什么？”

冷秦侧看我，久久不说话，我也去看他，他的脸没什么表，但目光却格外灼亮我被他这么一瞅，脸了，笑嘻嘻：“我有那么好看吗老师？”

他无奈叹息：“服了你了，我猜老鬼来了，都指不定你俩谁更害怕……”

我便把我那天听来的话大概说了一遍，又说：“我听小沙弥跟我讲过一模一样的事，所以我猜可能是你。”

他问：“张阿妈是谁？”

就是圆妙方丈……”

我来了兴趣说：“你这话倒让我想起来当年梁武帝与东土初祖菩提达摩的那段三问三答的禅门公案来――达摩说梁武帝建寺、斋僧行善，都并无功德，武帝便问―何为圣谛第一义？达摩答曰――廓然浩，本无圣贤。

“冷老师……我……我想……”

他掉回行半天寻公厕，都是庄稼地边的草地和树林，哪里能见着个公厕，我受不了了说：“哎呀你就停边儿上，我去路边凑合一就行”

他也只得妥协，把车停在一条小岔路边，然后摆手：“快去吧……”

梁武帝不识“廓然无圣”，于是问他――对朕者谁？达摩回答不识。于是便有了达摩一苇度江的典故……其实梁武帝后来后悔了，又派人去求达摩，但已错过那个参透真佛的机，一生都在“有“字上我执，一失难追，却不知佛家讲的是“空”，凡有所相，皆为虚妄。”

冷秦拢起眉：“当然要没人了，有人你怎么……”

我说：“可我害怕啊，一旦被老鬼拖小树林怎么办……你陪我壮胆嘛！你站一边儿就行了，我又不是请你来观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