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反而更加疑惑。

愿灵魂乘风而起，朝游北海暮苍梧。

“没想到我回不去了……也没办法带你回到故乡了，江雪。”

奇诡瑰丽的想象构成了乐曲中的天与地，种种奇幻梦想皆在其中，织云霞为衣，戏长风为伴，携日月遨游，邀山共醉。

江雪当场怔住。

穷奇低低地念了这句诗，突然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它慢慢地合上了睛。

那或许并不是穷奇所知的大荒，但已是江雪所能想象的极限。

“当然！”安倍昌浩不假思索地，迟疑着问，“雪姬殿，还有什么要的事吗？是否需要我帮忙？”

穷奇都已经知她之前的话全是谎言了。

腾蛇散去了火焰，业火灼烧的地方留了黑的焦痕，其他地方依然有着银白的纹路，在月光闪耀生辉。

这是乐师最真挚的悼念，也是乐师最真诚的祝福，以温柔包容伤痛，用慈悲

江雪轻轻摇，视线在神将们脸上转了一圈，再次婉拒了天一想要替她治疗的好意，对太裳说：“太裳，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天一曾经说过，你既擅长弓，也擅长笛，是吗？不知……能否将你心的乐暂时借我一用？”

“雪姬殿愿意使用它的话，这是它的荣幸。”

安倍昌浩惊诧不已。

她一直都用“带我飞回大唐”来假装一个思念故乡的游，从没想过穷奇竟然真的在考虑这件事。

谁也没想到穷奇最后竟然没有垂死一击，安倍昌浩和神将们的警惕都成了多余，江雪一脸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妖。

“江雪”？

雪姬的名字，不是藤原雪吗？

乐曲之中从不缺少送别之曲，无论生离死别，悼亡之曲杰作频，皆是乐师泣血之作。

“……大概是……因为生命消逝本吧……”江雪回看了一这个少年，满怀歉意地说，“可以稍等我片刻吗，昌浩君？”

“谢谢。”江雪接过竹笛，在穷奇旁边找了个平整一些的地方坐，看着已经死去的妖说，“抱歉，至今为止的演奏，一次也不是为了你。这一次……愿你的灵魂……得以回归故土。”

太裳稍微愣了会儿，与天一交换了一个神，这才对着江雪和善地笑了笑，收起了弓箭，手中现一支青碧的竹笛。

江雪的疑问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因为穷奇说完那句话就闭上了睛，吐最后一气。

这个从上古时代生存至今的大妖就这样静静地客死他乡。

“雪姬殿，您为什么要对穷奇歉？”

这几天来，江雪的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演奏最盛大的悼亡之作，她也不这样的奢望，只是演奏了一曲乐师想象中的大荒，那是少昊之国所在的地方，也是传说之中，少昊之穷奇最初的故乡。

“天门中断楚江开的江，窗西岭千秋雪的雪。”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东至此回……”

江雪愣愣地走了过去，对着这个让她遭遇了这些事的罪魁祸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雪轻轻，重复了一次自己最初对穷奇报上姓名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