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我了他白白的小脸，把他的注意力转了过来，“这么盯着人家看是很不礼貌的。”

我在桌底踢了他一脚，泡茶的手却不停，缓缓地将碧绿的茶倒茶杯中，嘴角带笑，神态自若，其实心里已经在骂人了：那些小日本鬼动作也不快，再照这么喝去，俺们三个人怕是连厕所都跑不赢了。

小明远长了一气，压低了嗓门，小声地问，“姑姑，那些人长得好奇怪，刚才那个人的睛是绿的，他是不是妖怪变的？”

老实说，我们的展台在现代人看来并不算突。由于条件的限制，我很多想法都没能得到实施，比如我想要全套的鸡翅木桌椅案台，比如说我想让刘江和我都穿上古装汉服……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非着刘江换了新衣服，小明远也打扮得漂漂亮亮，往这里一坐，十分地引球。

不知到底是因为刘江的份，还是因为友诚对我们给予了极大的信心，这一次的招商会他给了我们许多照顾，也答应了我们许多请求，甚至还帮我们借了一台录音机和一盘古筝磁带――这东西在八二年可老值钱了。

我们没有大刺刺地在大门摆个桌放样品，而是仅有的二十多个盒放在侧面的木架上，展台的正中央摆着一张矮桌，上放着一套巧的茶，。角落里还有友诚借来的录音机，飘渺的古筝缓缓淌，端地“深莫测”。

会场很大，一共有差不多一百五六十家展台，而我们的展台在会场大门右手边靠墙的第一个，一门就可以看得到，可以说是非常理想的位置。

这时候大家都没有很的经济意识，来参加这么重要的招商会，也就是随便搬了张破桌，把东西往上一摆就是，连必要的文字说明都没有，完全没有想过要怎么引客人。这也更使得我们的展台脱颖而。

友诚尽心尽力地帮助我们，从林业厅办公室借来全套桌椅板凳，笨拙而犷的风格，还有深褐的油漆，完全与我的想法相违背。最后还是临时去商场里买了几块白布将这些乱糟糟风格的家裹起来，又让刘江从他家里搬了几个盆栽放好，最后还在墙上挂了几幅中国山画。

我和刘江都见过老外，所以对着这些白肤绿睛的老还算正常，小明远就不同了，每次有老经过，他就把一双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人家看。

其实也不怪刘江如此心神不宁，这都一上午了，连个小日本的影也没瞧见，光看那些人大的老走来走去了。倒是也有几个老颇兴趣地来我们展台参观的，只是一听说我们卖的是野菜他们就兴趣缺缺了――他们还是对伏特加和皂牙膏最兴趣。

二十四

于是第二天，我们的展台一布置好，不仅人小日本，就连别的参展商也通通围了过来。

大伙儿早被我们这装模作样的架势给吓到了，围观的人虽然多，却都在展台外指指，连一个上前来问我们卖啥的人也没有。刘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屁上像长了刺，东看看西望望，还没有我们家小明远镇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