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与当今皇后宿怨已久,朝中嘱意郑王登基的占绝大多数,若是郑王登基,咱们东临侯府定是第一个受到牵连。储位之争,是鲜血铺就的dao路,虽然残忍,却无法回避。”顿了顿,她又续dao:“祖母已经年迈,爹爹和娘亲又不善权谋,寰哥儿也还不够稳重。阿凝,我一走,二房必会有所动作,你定要多加小心。”
阿凝愣愣的,她说的话,其实她似懂非懂,她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荣宓却笑着拉了xia她的手,“我该走了。阿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jiejie去哪儿?”她反手拉住荣宓的手,却什么都没抓到。
荣宓已经站起了shen,朝外面走去。
阿凝立刻爬起来,想去抓住她,“jiejie,你去哪儿?你去哪儿?”
她追chu来,房门一推开,忽然yan前白光一闪――
她蓦然睁开yan,只见纱帐在暮se夕阳的映she1xia,泛着森冷的光泽,四周亮堂堂的,鼻尖有熟悉的冰梅香味儿。
没有黑夜,没有荣宓。
她想起梦中荣宓的神qing,心kou忽然剧烈震动,猛的从榻上爬起来,掀开帐zi。
锦珠忽然推开房门冲了jin来。
她浑shen一ruan,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泪目模糊,声音嘶哑,“大姑娘……chu事了!”
盛夏八月,西山一场大火,将馨晨殿、青玉殿、han章殿以及整个儿繁香坞都烧得一gan1二净。禁足于馨晨殿的姚淑妃死于大火,禁足于青玉殿的祈王殿xia不知所踪,同时遇难的,还有安惠郡主荣宓,据说是救火时意外遇险,一尸两命。
仿佛是历史的重演。当年凤倾gong的无qing大火夺走了四个鲜活的生命,如今换成了西苑。
阿凝安安静静地跪在灵堂的角落里,yan睛木木地看着地板。
有时候,人们总是习惯xing得把某些东西当成理所当然的存在,当这种理所当然忽然崩塌时,又该如何自chu1?
从知dao消息到现在,她一直是不相信这件事的。直到刚才,她亲yan看到了遗ti。
shenti忽然颤抖起来,她咬着牙,才忍住hou间惊恐的声音。
灵堂中跪了一地的人。秦晚馥哭红了yan,看见木tou一般的阿凝,嘶哑着声音低低呜咽dao:“阿凝……阿凝……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忽然,shen后传来脚步声。
众人回tou,看见一shen雪se衣衫的宁知书一步步走jin来。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让chu一条路。秦晚馥甚至不敢去看宁知书的脸。
他的步zi很沉很缓,走到棺木旁,轻声吩咐dao:“打开它。”
没有人敢拒绝他的要求。
宁知书伸手拂过已逝之人冰冷的脸颊,唇间忽然溢chu一抹笑容来,喃喃唤dao:“宓儿……”
他就这么微笑着伏在棺木上面,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英俊的眉目里满是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立在棺木旁的人忽然惊唤dao:“世zi!世zi!世zi!”
男zi面带微笑,双眸闭合,唇间溢chu鲜红的血迹,一只手和女zi的手交握着。
灵堂中一阵混乱,哭喊声、呼叫声、凌乱匆忙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