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对于她来说，只剩回忆。

雨连绵，万复苏。曹家村那条清澈的小河上，总是能看到升腾在半空中的汽。绿的基调和远金黄的油菜花田让这个平凡的村有了天的气息；冻了一冬的鸟扯开嗓鸣叫，促农人们播种；那远山上大片大片的山茶花隐在绿中，羞涩地开着。

她辞掉工作后，在家清闲了一阵。期间，沈忠国来找过她一两次，面带愧疚地将那张还剩不到五万的卡放到桌上。李绮橙只是摇，告诉沈忠国，这是她给他的钱，希望他能将卡保好。

她关掉电视，不甚在意。

后来沈忠国又问了她那个男人的事。李绮橙知他指的是席晔，但她也没多说，用一些借敷衍过去了。

是啊，怎么办呢？她一个哑巴，又没有多少工作经验，能什么呢？

他，人在怀，她能有什么好说的？

半个月后，媒传席晔中弹的消息，并贴他与一名挑女在大使馆门前相拥的照片。

几天后，席晔亲自飞到了利比亚。

四月份到了。

了车后，她去镇里的商店买了些纸钱和火烛，准备祭拜一过世的父母。在李绮橙的印象中，她的父亲是个憨厚老实、嗓门儿却大的中年男人，母亲则是持家的典型农村妇女，两人都是踏实的庄稼人。那个时候村里的果园还没现在发展得好，她记忆中的曹家村，基本都是黄澄澄的橙，还有那条满是鱼虾的河。如今，她家的老屋和几块地，也已经不属于她。

今天是清明节，有些堵。李绮橙带着西瓜从早上六就发，一直堵到午一左右才到达镇里。

沈忠国问她：“那你打算咋办？”

李绮橙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正是晚上八。照片很模糊，在那个有着异域风的国家，断残垣和废弃汽车旁边，一对金童玉女紧紧相拥。

回家的过程中，她将那份报纸扔到垃圾桶里。

以后，席晔都没有再到平安巷。利比亚战乱，卡扎菲政府受到威胁，席氏在利比亚的分公司员工也受到生命和财产上的威胁。

李绮橙回村坐的依旧是那班公共汽车。由于这边交通不是很发达，自从修上速路以后，更是堵得厉害。加上隔村新开了个煤厂，于是这条路的负担更加严重。山环绕之间，一辆辆污浊的卡车逐渐让这个小镇变得闹起来。

第二天，李绮橙破天荒去平安巷旁边的小报亭买了一份娱乐报纸。上面洋洋洒洒地报席晔在大学期间的恋。她扫了一关键词：产，恋，久别重逢。

李绮橙家乡的速公路开始动工，那条本来就满目疮痍的公路被挖掘机和大卡车碾压得坑坑洼洼。公路两旁的草木都蒙上了灰尘，小镇也开始有了些许生气，因为时不时会有上面的人来视察，或是那一群从北方来的修路工人聚在某个常年死气沉沉的饭店里，说着一可耐听的东北话，用这边的馒夹菜吃。

晚上，她盯着手上那条紫晶链，临睡前将它取了来，放盒里。

都说是人非。但现在没有原来的面貌，人也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