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风很大，打在脸上又冷又，耳边只能听见激浪拍打着船的咣咣声响。许衡憋着气，勉睁开睛，在面的阴影里寻找目标。

许衡看向王航，想要求证，却见对方脸上兴奋的表：“来了！”

许衡有些错愕，在她的印象里，王航为船长，是严肃和权威的代言词，不是那种轻易表达的人。能够让他如此激动的事，想必非同一般。

勾着腰将上半探舷，最大程度地睁开睛，只为看清楚那逐浪的灵。

尽很怀疑这样将探船舷是否安全，却敌不过船长本人的直接命令，她带着几分犹豫地探向右舷外。

波涛汹涌、海浪呼啸，趴在冰冷的船舷上，许衡彻底放矜持。在大自然的伟大神奇面前，任何自以为是的保留都不过笑话。面对这些像孩童般追逐、嬉戏的灵，人类很难有勇气持自己就是所谓的“万之灵长”。

很快，那泛着光的再次现，而且数量更多。压着船舷的阴影跃、翻腾、追逐，伴随“长舟号”一起乘风破浪。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将视线投向更加遥远的海平线，许衡眯起睛继续眺望，对这似无底线的妥协不屑一顾。

简直。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没有见过、没有验的事，有太多我们没有涉足、没有了解的领域。除了一颗谦卑之心，实在不该再有其他想法。

一只、两只……它们的动作太快，彼此交错巡游，灵动如跃的音符。偶尔还会从船一跃而起，用击打闪耀的浪花。

突然，船舷边晃过一抹亮，而后迅速消失不见。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几乎以为是睛的幻觉。

经过风雨的洗礼，“长舟号”就像焕发新生的海鸟，姿态轻盈、动作优地展翅掠过面。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甲板上，会着同样的震撼与动，无声地膜拜造的神奇、自然的瑰丽。

许衡猛地缩回，冲左舷的王航大叫：“海豚！”

他似是听到了呼喊，却舍不得收回视线，只是将稍稍偏转，声呼应：“是的！它们在‘抢船’！”

和大多数远洋轮一样，“长舟号”船的舷梯也留了一对腰圆孔，专供导透气用。王航将半个趴在左舷上，伸脑袋向外张望。

没一会儿他便手舞足蹈地叫唤起来：“快看！”

她

风依然很大，她依然无法呼，这次却不再仅仅因为气作用，而是被那种震撼的观所挟持，完全丧失了对的控制。

长交错，他脆在甲板上跑动起来，直冲船奔去。许衡庆幸自己吃过饭，也已经适应海浪的节奏，尽远远拉开一段距离，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越是在与社会隔离的封闭环境里，越容易酝酿个人崇拜。这也是船长权威建立的基础：航海界始终保留着论资排辈的传统，所有人都必须从实习生手起，三副、二副、大副，一步步走到最指挥官的位置。

我只不过刚刚开始习惯船上的秩序和规则而已，她在心中默默作注脚。

只剩崇拜与盲从。

许衡没工夫计较对方的态度，只觉得心快的几乎蹦腔，脑里就像炸开了五彩的焰火――老天，她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激动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