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发小倒是可。”

        先前陪着三姨太嫁来，她就是扶着喜轿从这巷走来，而今同韩正卿手拉手往回走，让她有种回门的错觉。

        韩正卿收回手重新站好，“你该是很喜老三的。”

，韩正卿自然而然地握住。

        徐老夫人则是一酱衣裙坐在一旁的上座，她的发髻规整地盘在脑后，抹额服帖平整地裹着，两侧一耳垂，分别坠着泪滴一般的翠坠。她手指着帕，似是在泪。

        她转退大门，还不忘叮嘱一句，“你俩来等吧，莫再在门罚站了，我快去快回。”

        他二人方一屋，韩正卿尚未开，萤便率先屈膝行礼，“老爷、夫人，萤问您二老的好。”

        韩正卿平素鲜少这般轻佻，萤惊得瞪大了睛，拍掉他的手，又抚平衣裳。

        “你还有的什么脸回来？！”

        因着先前没有知会徐家，萤先找了绣颊来打探一番，得知徐老爷和夫人都在，且家里没有外客，才缘由。

        萤拉着绣颊的手，韩正卿站在她后也甚是客气。

        主位上端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着长衫褂，形佝偻。萤仔细瞧了一会儿，才认来这人是徐老爷。一别多年，他瘦了许多，也没有昔日的，眉目也淡了几分，这变化竟让萤有些认不。

        “嗯。”

        这屋里的桌椅许是多少年没换过，灯火都照不亮似的暗沉。萤恍如隔世，仿佛走回了童年，又像是走回了韩家老宅。

        “哎呀，这串门呢！”

        至于韩老爷办丧事，同韩俊明一起走过巷那回，萤自动地忘了净，那回是受了二姨太的嘱托回徐家办事，与今天是不同的。

        她扭过来，正巧瞧见韩正卿的脸上挂着微微笑颜，将平素里的阴鸷气息全然遮掩了去，上一回韩俊明装得老实持重，这一回天暗，灯火不算明亮，难怪绣颊会将他们俩错认成同一个人。

        萤才晓得他在什么，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韩正卿将错就错，竭力学着韩俊明的举止，却把萤惹笑了。

        同着门房，萤不好跟韩正卿调笑置气，只顺着他说，“绣颊与我一同长大，自然可的。”

        韩正卿也沉脸，在她的肩上轻拍，无声地安着，陪着一同走堂屋。

        韩正卿负手站在门廊底，这话虽是对萤说的，目光却始终定格在影上。

        韩正卿微微皱眉，正要同徐老爷阐明萤早已不是徐家的丫，徐老夫人已然站起行至近前，她扬起手，“啪”的一声，萤的脸上立时红了一片。

        徐老爷应了一声，摆了摆手。

        “好的，我知了。”

        绣颊一路小跑着了院，她对韩正卿极为亲切，一个“再”字让萤参透，绣颊是认错了人。

        “我在想，绣颊态丰腴，秀颀生姿，徐家原也未曾苛待人。”韩正卿抬起手臂将她揽过来，大掌搂住她的纤腰，“你这般态，该是我韩家对你照顾不周。”

        “有劳这位，辛苦跑这一趟。”

        他对绣颊这般兴趣，萤不禁歪着脑袋也朝里瞧，“绣颊她…”

        萤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徐老爷纵是再恨三姨太，可她终归是老夫人上掉来的肉。当初自己陪着嫁去，现如今只有一个人回来，定然是要遭恨的。

        “你若是稀罕绣颊那样的，你自去喜便是了，什么这样戏我。”

        韩正卿垂目光，视线落在她背上，将即将的话咽了回去。

        “三少爷上回可稳重着呢！着实叫人稀罕，单就一副模样，再是好瞧，也总有看厌的时候。”

        这孩逃不儿时的规训，然而今晚是来问事的，韩正卿不好将她拉起来，便由得她去。

        就在这当，绣颊又踩着小碎步匆匆跑了来，她跑得直，瞧见萤之后便招呼他们去，继而小声嘱咐，“老爷夫人让你去呢，不过你可小心着吧，老夫人心不太好。”

        绣颊总算得了正视韩正卿的契机，连连笑着应，“一定、一定，捎个话儿算不得什么。”

        “好绣颊，待会儿可得麻烦你了，去给老爷回个话，就说我有要事相问，请老爷一定见我。”

        韩正卿微微，收回视线，“却不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