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瞧着别扭，便将白布裹严实，边角挽好，反手拧个扣，再将布料抻些，远远看去像扎着一朵白花。

        “大少爷的屋历来不许旁人。”

        萤扶着汤婆说，“我倒是可以去问问，就是有些怕他。”

        “行吧，我也不跟你绕弯，梦兰这个事儿得不光彩，但是说到底老爷跟她都没了，烂摊还得咱们兜着。那个姓程的要是能善了，受惠的实际是咱们，你说呢？”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迎却答，“大少爷特意嘱咐，您不必守那些规矩，只自己舒坦就行，还说火盆香灰的了满满脸，不洗的话也一把也好。”

        二姨太一摆手，“你听我的，晾着他，这事儿定然是大房搞得鬼，徐家你还有认识人吗？”

        二姨太闭着问，萤摇摇，“不碍事。”

        看着徐徐冒着气的铜盆，萤了，韩正卿连这都替她想到了。

        她收拾妥当来，乏得很，脱鞋上床，挨着枕的瞬间她就沉沉地睡去。

        梦里十分混乱，她梦见自己西门街，耳朵胡同里总是阵阵飘香，一转又是天府街，小着喜服，了喜轿，跨过鞍，自己跟在旁边，大红指甲在前不住地晃。

        二姨太打个圆场，萤，将汤婆拿巾垫好搁在二姨太的后腰上，温度传来，二姨太舒服得喟叹一声，萤小手搭上去，在后腰上轻推。

        二姨太忽然抬，腰上的汤婆险些掉了去，“你说的对啊！”

        韩正卿这屋三开间，当中是堂屋，一侧是卧房，另一侧是书房。

        里间传来声，萤忙去瞧，只见迎给她放了，萤走过去将门关了，再对迎说，“殡之前不能洗脸梳。”

        二姨太手指勾了勾，萤俯凑过去，二姨太歪着跟她耳语几句，萤频频，随后问，“这能行吗？”

        又卧房瞧了一圈，房间里陈设简洁古朴，透着一稳重，甚至有些沉闷的气息，倒是同他这个人很相称。

        小的异常大，飘来去，萤吓得抱着逃门去，她慌不择路，脚一绊，撞到街上，车迎面奔来，血染红了她的双。

        “怪不得不让旁人。”她在书房门瞧了一就将房门掩上。

        萤想了想，答，“小时候有个婆带过我，不知还在不在，倒是可以去问问，二姨太想打听什么？”

        “别搭理她，这丫了。”

        “行不行的，咱都得试试。到时候你心里有个数就行，倒不必惊动旁人，老妖婆是冲着正卿来的，那姓程的也未必拿不了主意，她要治咱们于死地，咱们就给他釜底薪。”

        一只枯瘦的手在上，那手虽丑陋，却异常温柔，她才缓了

        萤才知韩正卿规矩大，她先了屋，迎再跟来铺床。

        萤垂着视线想了想，回，“您说的不错，我就是在想，程少爷是怎么得的消息，小同徐家早断了往来，要说也才两天的功夫，程家就能赶在这个时候来闹。”

见萤就这么坐着，便给倒上茶才退去。

        萤从二姨太房里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见迎在门廊底等，萤走过去问，“怎么不去？”

        唯独窗边的妆台，与这屋里极不协调，这是从萤房里搬过来的，镜上遮着布，倒有几分办丧事的样。

        “你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