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韩正卿告诉他真相，他还不愿意相信。现如今这层窗纸破了，旁人或许并不在乎，可他与大太太总有独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令车里的空气显得格外窒息。

        他开了话题，大太太便接去，“你在怪我。”

        “还好，没什么交集。”韩正卿说，“只是大太太那边确实安静得奇。”

        “嘴上说着不敢，可你心里还是在怪我，怪我拆散了你与桃，更是怪我不同意你与萤。”

        “嗯，家里没什么好说，儿只怕外会乱起来。”

        她想了一想，问，“话说，今日回到府上便要搭灵棚，开门迎宾客吊唁，大太太那边有什么说法？竟全都交给你了？”

弯弯，瞧着俩孩打闹，心萤这丫定是会法，竟让她这像老爹般的儿焕发了活力，有生之年还能瞧见韩正卿这般幼稚的模样，也是稀奇。

        *

        “母亲歇歇吧。”

        说到正事，韩正卿又恢复了那般严肃沉静，二姨太略一思索，问，“军找不了你的麻烦吧？”

        “有何不同？母亲，孙先生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三民主义已推行至今，帝制推翻，籍业已取缔多年，人人生而平等，早已不论，也不该唯论。”

        大太太自小家境优渥，祖上在旗，即便娘家只是个旁支，却也是正经的富，当年嫁韩府也是打算相夫教，一心好掌家大太太，婚后没多久就怀了，显怀之后，还替韩老爷寻么良家女儿小，颇有大妇之风。

        他率先打破沉默，大太太缓缓睁开，回，“你父亲走得蹊跷，左右路上无事，我替他祈福消灾。”

        “宏义不敢。”

        大太太既然打开天窗，韩宏义也不再藏着，直言，“母亲既不喜桃，又为何将她指给我启蒙？这般不喜，不如效仿大哥，在青楼找个娼了事。”

        桃的尸现世，大太太又了一回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是宣称桃私逃，失踪多年，不成想竟就在自己边，她将桃视若己，可桃怎地这般想不开等等。

        “我不懂你那些大理，我只知，韩家有韩家的规矩，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与贱婢搅在一起！”

        他们讲的倾心之人，二姨太自然知是谁，瞧萤这意思，当是断了韩宏义那边的念，孩们的事儿不用心，可大太太却不得不提防。

        韩宏义心里越发烦躁，只，“或许少些错事，自然能得善果，也谈不上消灾一说。”

        哪知韩老爷大手一挥，二姨太是大着肚的门，算月份，竟是她成婚前后怀上的。后来细打听才知韩老爷边的莺莺燕燕

        新晋的侍女小翠在旁边动得掉泪，可韩宏义心知肚明，桃是被常妈妈谋害了，死无对证，况且他也不想亲手将自己的生母送上公堂。

        “休要胡说！”大太太手中的佛珠哗啦一响，“那种破落货怎么能沾！他们贱才会选这么个法，你怎能同他一样！”

        韩宏义知大太太思想古旧，而他是上过军校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二人在这件事上谈不拢，韩宏义不愿意霉，始终避而不谈，现今事闹开了，他索直言，而大太太一个字都听不去。

        韩宏义理完军的事便告了假，与大太太一同回府，路上两人挨着坐在一起，却谁都没有开说话。

        大太太手捻佛珠，中默念佛号，听得韩宏义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