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好容易从国外收藏家手里淘来的稀罕货，在这土冒里全都被贬的一钱不值。

因为这些拼盘都又冷又咸，所以土锅山珍上来刚好对。那汤清澈鲜，乎乎来一碗，刚好就拼盘。

那说话声传到耳朵里就跟搔似的，想听听不真切，可你要是不想听声音就是往耳朵里钻，小虫爬似的。

还吃什么菜，吃她得了。

至于这楼梯这么窄，那自然是故意的，要的就是这个肩挨肩，手捧手，黏黏糊糊的暧昧劲。昏暗狭窄的楼梯，这该是多有调多暧昧多邪恶一地啊。就这土冒不解风，对弹琴。

服务员领着两人去预定的桌，在靠左手的末排。这位置也是刘若东特别选得，有安全，也更私密。

乍一看这摆设，老气，俗气。殊不知要的就是这七十年代国宾馆的味，这叫怀旧。当然也有更怀旧的，一明清家，就连个痰盂罐都是古董。不过那是包厢，价钱更大不说，还更难预定。

“随便，你就行了。”绵绵说。

知茶末是吃不来西餐的，刘若东预定的是中餐这边的位置。整个小厅只有十张桌，还都不是圆桌。长方形的分成两排，铺着雪白的餐桌布，每桌都摆着一只长颈的晶花瓶，一支艳滴的红玫瑰。

所谓素拼，就是些腐竹豆老豆腐，还有抄过的兰菜，葱油伴的荠菜心。酱拼也都是熟的东西，酱鸭，酱鸭脖，酱凤爪，酱鸡翅，酱肉丁，腊肉。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绝不废话，微笑躬离开。

这要是被会馆主人知她心里的嘀咕，非那笤帚打去不可。

菜上来，茶末哑然失笑。

“那就来一个素拼一个酱拼，把山珍锅先上了，胃。”

心念一起，意外。伸手掩掩嘴，尴尬咳嗽一声。

两个人挨蹭着上了楼，上面自然是敞亮了些，可比起那些星级酒店的餐厅还是显得分外幽暗和拥挤。

“刘先生先上拼盘可以吗？”

刘若东是熟客，吃什么菜会馆里都是有记录的，所以不需要菜了。

见她这可怜劲，刘若东心都快酥了。幽暗灯光，她就像是和田羊脂玉雕琢成的仕女，低着敛着眉，一和顺可人疼的味。

“想吃什么？你想吃果拼，素拼还是荤拼？这地方的酱拼很有名，要不要来一个？”

落座，服务员都不拿菜单，直接微微躬，细声细语的询问。一边问，一边熟络的摆上茶，为客人倒上一杯的香茗。

嗬，就是这个转角，那么小个地还非得摆一个木柜，上面放一个生了锈的佛像，既不是观音也不是如来，搞不清是个什么神。

。明明已经又暗又窄了，还非得在旁边墙上挂那么多东西，一块跟墙漆差不多灰扑扑也不知那年那月留来的破毯，还有胡乱画的小版画。再往上转角……

因为时间尚还早一些，所以这厅里人还不多，只有两桌坐了人。一桌是小侣，一桌是妹淘，谈说，窃窃私语。

上好的尖，一清香熏人脸，还没喝就到的。

但念着茶末，他还是问了问。

“来，快喝，胃。饿不饿？来一碗白粥怎么样？”刘若东特殷，为她舀汤布菜。

茶末哪里懂这些，尴尬的低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