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相信了自己欺骗他的那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孩。

        那个曾经瘦瘦小小坐在尸堆中被排斥他、伤害他的人类们称作“尸鬼”，让自己在失败过一次后，很想再一次伸手去拯救什么的孩，她无比希望能代替受困于过往的非人之获得幸福的孩。

        ——银时在叫她的名字。

        音量轻得微不可闻，却清晰地响在耳畔，一声又一声，一声又一声，如同背对他离去的那一晚，自己还是无法回应。

        这副非人的不死之躯中，那颗曾以为能蜕变成人类的心脏，明明早在意识到自己从未拯救过任何人时就失去知觉了。

        却又在这阵无意识的呼唤声中被唤醒、一寸寸揪紧，疼痛到如同刀绞。

        前又浮现雾，怎么眨也眨不掉，她勉抬起手摸摸那个绒绒的卷脑袋，又继续亲吻银时仍在轻声唤她名字的嘴唇，希望这样能让他到些许安，除此之外，她依然什么都不了。

        ——这次又梦见了什么呢？是自己离开他的那天吗？

        变成大人的银时、有很多朋友不再孤单的银时、每天都过得很充实的银时，怎么还是会像儿时那样时常深陷梦魇而整夜无法安眠呢？

        那还能像儿时那样，一旦睡不着就抱着枕偷偷往谁的被窝里钻吗？

        又或是有谁还能发现他忍的泪和极力掩饰的恐惧不安，安抚着他将他抱怀里躺同一床布団，耐心地哄他睡吗？

        或许……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人现，但那一定是与自己无关的另一个人。

        即便有再多难以割舍，她都不能再打扰这孩未来的人生，这是不老不死的非人之必须的选择。

        这一次过之后，看来银时上的药是完全清除掉了，松阳摸他的面颊时觉到他的温逐渐降了去，还着自己的也没有再动的迹象。

        安眠药的作用让他仍阖眸沉睡着，那张属于成年男人的俊朗面容看上去始终又熟悉又陌生，好在眉宇间依稀可见记忆中那个别扭少年的影。

        倘若没有这次外，或许她往后数十年都无法再见到自己珍视的学生们，虽然允许她此次行的那个男人绝非有意满足她的心愿，大抵只是想让她品尝这份再度离别的苦痛。

        ——但是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见窗外天已有微亮，松阳勉提起神从还未醒来的银发学生上爬起来，抓紧时间收拾净这场事留的各种痕迹。

        清理自己的过程多少有费时，她全程提心吊胆，好在没现任何意外状况。收拾完后她不忘取盖在设备上的巾，再替银时将衣服穿好，扯坏的那条腰带姑且先替他收了起来。

        计算着安眠药效的时间不剩多少，她赶紧将易容的长钉一一回去、骨节缩回先前的型、穿回着的衣，把自己变回那个与他素不相识的陌生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