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轻轻磕在地毯上，她阖上眸，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念诵著祈福的经文。在纳木阿村，每天早上，她都会看见阿祖在经堂前摇著经筒，虔诚地念诵经文，为一大家人祈福。有时，她和阿妈及两个阿弟会跟著阿祖一起为家人念经祈福。而现在，她只为一个罗朱阿祈福，希望所有神佛能听到她的念诵，把福祉赐给罗朱阿，哪怕将她上的所有幸运转给罗朱阿也行。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罗朱阿没有说错，他是禽兽，是披著人的恐怖禽兽。

突然，她看见四个侍女躬拖著罗朱阿从洗浴的窟中走来。像扔垃圾一样将她丢在了禽兽王面前，然後又躬退到矮榻背後无声无息地端然站立。

格桑卓玛才爬门帘，就被两个牢牢地在地上，透过拱形的门，她睁睁地看著罗朱阿被银猊啮咬，被古格王残忍地凌。

罗朱阿，你要地住。我相信你，信你这次也一定能熬来活去。你一直保护著支撑著我活去，我也一定要为你事。

一雪豹疾脚快地弹而，及时垫在了她的。即便有著这样柔的缓冲，她仍然觉得天旋地转，全骨都痛得好似散架断裂了。

当看到被随意套了一件青布盖袍的罗朱阿万般艰难地挪动躯，朝禽兽王瑟瑟伏跪，纤细的抖得好像秋风中枯惨败的茅草时，格桑卓玛涩的睛蓦地再度湿，伏在地毯上的双手蜷曲地半握成拳，自责疚无比。是她没用，一也帮不了，救不了罗朱阿。

矮榻前的桌已经撤，古格王右脚边搁著一个大盆，里面全是上好的生犛肉。他面带轻笑，一块块地往外丢著肉，逗银猊和两雪豹玩耍，偶尔侧饮一杯侍女递上的酒。若不是雪白衣袖上扎的血花，方才的冷酷残忍就像一场梦境里的中花月。

她无力地趴在雪豹上，从细辫的隙中看到她的血沾染在了禽兽王雪白的衣袖上，犹如盛开在雪地中的朵朵红梅，散发凄豔的丽。坐在矮榻上的禽兽王正将染满鲜血的大手伸到银猊的嘴边。而她一直以为不会咬她，害她的银灰獒犬则伸猩红的贪婪而享受地舐著她的鲜血，半眯的蓝三角吊一片阴冷毒辣。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睁开涩发痛的睛，继续从辫隙中窥望过去。

时，随著一声冷喝，她被狠狠抛掷了去。

在罗朱阿飞起的刹那，她绝望不忍地垂闭了睛，牙齿深深咬唇，吞咽涌至的悲鸣和惊叫。大滴大滴的泪落在绛红地毯上，不断地扩大浸染的范围。

被几个侍女七手八脚地拖侧面专供洗浴开凿的，浑依然很痛，她却已经痛得麻木。像残破的布娃娃般被丢木桶中上洗刷，大脑在连绵不绝的痛楚中逐渐放空，只余一个念──活著。

禽兽就是禽兽，它可以上一刻对你摇尾亲昵，一刻将你撕成碎片，吃抹净。漠然垂，冷冷地瞧著的雪豹扭转脑袋，也伸大在自己鲜血淋漓的右臂上来回舐。野兽长了倒钩的砺刮得未完全痊愈的细肌肤又又疼，一颗心更冷更沈，也更加淡漠麻木。

她听到禽兽王对侍女沈声吩咐：“带去洗剥净後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