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兄长，是在读，只是有些不得甚解。”

“是。”

林侦恭敬施礼：“臣弟见过大哥。”

“尹文宣，又兼儒墨，上承老庄，启荀、韩非；行文新奇，自以至名，由名而至法，颇值玩味。文华殿的师傅不会以此为讲，为兄觉着倒该读读，几家之法。有不解之，你只来。夜晚无甚事，为兄也是读书，你来，也可一论辩。”

林侦笑着。

林侦接过来，蝇小楷十分漂亮，解题的步骤、思路，虽说细分到繁琐，却是十分认真，连图形画得都像刻印来，齐整漂亮。原来这是太的学习笔记，林侦由衷赞，“正苦而不得，这等笔墨可书念了，多谢大哥。”

正堂两边各有三把太师椅，背后是满月冰裂落地罩，挂着珍珠垂挂隔开东西两厢，一边搁着一只紫檀雕花几案，上面是福寿墨玉屏架；另一边是一只紫铜鹤香炉，燃着袅袅的香雾。

奕杬让着林侦一坐在了太师椅上，没有几相隔，两人离得很近，那两本册便在前。林侦看了一有些诧异，太随着他的神打开了书册，讲，“这是为兄的格致学讲释。那位西洋人伯特是一年前的师傅，甚得皇父的赏识，当时就将我与三弟、五弟重招文华殿，与奕柠、奕枫一修习西方格致学。”

“可不是赠予你的。”奕杬半真半假，“不知哪一日皇父要考问我们几个，大哥也得熬夜。”

正是候着，东厢的珠帘打起，太奕杬走了来，一手拿着两本册，一手随意地背在后，一宽松的天青长袍，未系腰带，发髻上也只一枝白玉簪，见到林侦微笑唤，“七弟，”

“好了，要传晚膳了，我就不多留你了。”

“你这一回来要补的功课多，又生生地冒这么一门，恐多有不适。这个你拿去看，多少能派上些用场。”

这位太向来行端走正，笑也总是笑得温和得，这一刻却有些自嘲的意味，想起今日文化殿中，一数学题把老九奕枫难为得险些没把墨泼了，林侦也笑了。

“是，臣……”林侦起告辞，“大哥，那我走了。”

看林侦低拱手，奕杬轻轻拍拍他的腕，“七弟，你我是兄弟，私里不必如此多礼。”

目送林侦离去，一开一合的帘潲一缕斜阳，映在奕杬眸中，忽地明暗交错，不觉轻轻吁了气。

太坐储已是二十余载，早就开始参与国事，这里就是他每日办公的地方，如此简洁，简洁到几乎无甚装饰，竟是比林侦自己住的四所还要简朴，心里不觉，储君难为啊，几十年的储君真是如履薄冰。

后珠帘轻响，款款走一位姿婀娜、面容的女，正是太妃熙玗，走到奕杬旁轻声问，“怎的不留他一用膳？”

“来，坐。”

忆起当时，奕杬笑着摇了摇，“不知是他那西方讲法不适，还是我等果然老了，学起来确实有些吃劲。”

奕杬淡淡，“不必如此亲近。”

“好。”

熙玗轻轻蹙了眉，夫君一向行事谨慎，与所有的朝臣

“臣弟不敢。”

左手边是翠玉玻璃灯盏，灯盏是一只小砚台并笔架。

看他接，奕杬又，“前几日为兄给你那本，你可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