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结婚了，”他的声音一哽一哽，“我们是在偷。再这样去，我们都完了。”

        彼时他们已经很老了，他发现自己深陷遗忘的长河，能记得的只是生活中的一儿琐事。他从里面择关于地瓜的记忆，又觉得这个平淡得难以启齿，于是他叹了一气，说：“忘记了，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你。”

        早都完了。从半年前开始就完了。三十多岁的时候什么都觉得完了，来不及了，不知自己会活多久，时常想着将就过一生算了。

        “好。”

        人生而自由，不能被役、不能被掌控。

        很久很久以前。许嵩想起三十五岁的自己，拎着冷掉的烤地瓜，被薛之谦挤在仄的摩天轮角落。面是万家灯火璀璨，灯光照在湖面，在夜晚静静动，他们更像在银河以上。薛之谦亲他，许嵩刚开始揪住他后颈的衣领拒绝，随后变成纵容、接纳。

        他也并不是不想这么。

        这无疑是在消磨时间。过了一会儿，许嵩抗议起来，然后得到了一块烤地瓜。

        他不想回去。

        “离婚吧，”薛之谦抵住他的额，看他被快击打不能自己，“我们重新开始。”

        他们永远可以重来，哪怕等到八十岁的时候。他们都快走不动了，薛之谦搀着许嵩的胳膊，路过花海时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了游乐场后，他们走到旅馆前，薛之谦看许嵩，手指试探地缠上他的。

        但是前面还有多少个三十年等着他？许嵩上都是伤，已经没什么空余地方可以收留痛苦了。

绳的孩而过。

        “我知，”薛之谦摘他的镜，“我知。”

        这一幕让他记了很久。直到多年后，薛之谦摸他手背，肤已经松弛，上面有暗沉的斑。薛之谦问他什么时候上自己的。他靠着椅背，在洋洋的午昏昏睡。

        许嵩说不上想，也说不上不想。他想起房里那个总是晚归，醉酒酣睡在沙发上的男人，想起他的手指握住那些绳，把它们缠在自己腰上，像摆娃娃一样。

        他们推搡着房间，薛之谦把他压在床上的时候，许嵩突然哭了。

        太可笑了。太违和了。隐秘腐烂的废土凭什么盛放玫瑰？

        薛之谦睛红了，他把自己双方息的气中，想象自己是一块糖，要在这里化，给空气增加一儿甜度。

        他说这话的时候天真得像一个孩，睛里是满满期许。他们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薛之谦要用浪漫传说填补他们那段空白晦涩的光阴。

        即使经过半个世纪，许嵩的回答一如三十五岁：

        薛之谦说：“听说在摩天轮升到最时，接吻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新鲜炉，气顺着塑料袋向上爬。许嵩了鼻，有甜腻的味，很多糖分，超标的快乐。他责怪的话在嘴里说不，转看到薛之谦鼓着腮帮咀嚼，他嚼得认真、用力，好像在跟地瓜较劲儿，一副生闷气的样。像一只小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