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一张床上，封印加，气血两失，发地几乎要起不来。

        他戏谑地挑刺：“神将这哪里是遗言了？分明通篇是骂人吧。”

        “……有趣。”这耐心重楼还是有的，不仅有，还大方地给了纸笔。

        他坐在榻上的角落，宛如阴影一动，便贴近了过来。

        “无论如何，都多谢尊提醒。”他再看看空空如也的砚台和越用越短快拿不住的墨块，回眸时认真地了：“就是墨好像不够用？”

        “嗯…”飞蓬闷哼一声，床榻还算柔，他后背不疼，但有力的龙尾还是将外扯到膝上，顺着沟贯穿了去。

        重楼从飞蓬睛里看见了挑衅，顿时气极反笑：“神将故意的吧？”

“我可不会和你客气。”瞧着重楼早一步消失在一片白光里，飞蓬只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回，飞蓬没在意被撕开的后摆，而是淡然：“反正都是要死的，尊可否再等一会儿，容我写个遗言？”

        飞蓬听见重楼的呼声变得不稳，心知肚明地忍起笑。

        重楼几乎磨了磨牙，冷笑：“希望等会儿，神将还能继续牙尖嘴利。”

        “是了，尊不说，我还真忘了。”飞蓬装作恍然大悟，立即开始把原本改革后的神界律法搬运写过来。

        此言戳中要害，重楼只觉得脑里有什么炸开了，大概是他的理智吧。

        “呵。”那双在如今的飞蓬看来，很是璀璨的血瞳盯视着自己，话语还和过去一模一样：“你不怕死，那生不如死呢？”

        “……”他陷沉默，金兽瞳里有欣赏，更有忌惮。几次想打断，又拉不脸。

        重楼认真地想了想，半是有心提议、半是刻意为难：“比如说，助神界重整旗鼓？”

        重楼气急，没再和飞蓬废话，龙尾卷住腰，把人从桌椅前提了起来。

        “尊这可就太没风度了。”平视着恼怒手的重楼，飞蓬悠然：“说得，玩不起？”

        真是久违的环境，熟悉的觉啊。飞蓬心怀慨叹，但比起这些，他更在意垂落在自己脸颊上的赤长发。

        “劳烦尊久等了。”飞蓬并未躲避，而是抬眸看了过去。

        还是骂的言之有并且酣畅淋漓，如果自己是九天玄女等神界长老们，看的时候，肯定会想找个地钻去。

        重楼：“……”

        统治者的本能，让尊深知神界真照飞蓬更改后的律法，从军政两方面运行，很快便能焕然一新、脱胎换骨，成为界最大的威胁。

        “手不错。”飞蓬弹着指尖，赞叹不已。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觉，大概是无语凝噎与恼羞成怒并存吧：“神将当真大气啊！半都不怕死？！”

        飞蓬意识攥紧了拳，

        “那尊觉得，遗言该是什么样的？”飞蓬用写的笔沾了沾墨，也不抬便。

        ·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死都要死了，尊难还以为，我会和你好好说话？”

        “明明是尊你提醒我的。”飞蓬勾起嘴角，笑意似是无辜：“怎么能反过来指责我呢？”

        “你醒了。”是重楼。

        但他实在好奇，又无心避讳，便站到了床伏案写字的飞蓬后。

        飞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山烛火昏暗的窟。

        重楼的一直极佳，让他不释手：“但记得战场上那一回，我看见，你还有一对翅膀？”

        重楼见他越写越长，不禁愣住。

        被行开拓的滋味，带着火辣辣的刺痛。与咙上骤然覆来掐紧的手掌，所带来的痛楚不相上。

        然后，他不再抵抗地放松自己，任由时间之力淹没了过来。

        “不是说遗言吗？”没看一会儿，重楼就忍不住笑了声。

        “刚不是说过了吗？”飞蓬抬起。

        一瞬，天凤羽翼铺天盖地席卷，狠狠裹住飞蓬两侧，将人砸到榻上。

        飞蓬却满不在乎，反而伸手翻了翻缠在腰间的龙尾：“异兽发期，应该是要彻底变回原型吧？”

        重楼一怔，然后尾巴一疼，已被飞蓬揪好大一撮。

        “哦对，当年在战场，我曾想收你为坐骑，就因为那对漂亮的翅膀。”飞蓬直白过去之事，并且追问：“你现在能变来吗？”

        见飞蓬这么冷静，重楼饶有兴趣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