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欺辱只觉可笑之至，那此番重楼任由自己杀手之余，又能毫不犹豫试图保护他，自己就再不到不动容。

        飞蓬不禁远望层层薄雾、朵朵云，忽然想到天远阔的新仙界。他同重楼，在那里交手过无数次。

        比武决斗的酣然畅快和曾被践踏的绝望痛苦纠缠着，放不，忘不了，杀不掉，每每退两难。

        “如果你当初不心饶我一命…”飞蓬忽然说：“现在就什么事都没了，不会这样被动和痛苦，你我都不会…”

        重楼怔了一瞬，紧绷的心一松懈，竟是笑了声：“是吗？没有相就不会沦陷，你居然会这么想？”

        清风起缕缕青丝，将那双蓝瞳中的锐利掩去几分，可飞蓬执意追究底：“难不是吗？”

        “当然不是。”重楼哑然失笑：“能和我过招的不止是你，我在意的也不只是武力，飞蓬。”

        他一贯冷峻严酷的脸颊，染了叹息的彩：“你直到现在，都不明白。”

        “……那尊可以说得更明白。”飞蓬有些恼了：“你到底中意我什么？！”

        他始终都不明白。

        就像最初，不懂为什么重楼要那么折磨他，也像后来知晓异兽秘辛，不解一直禁的重楼怎么就在他上破了功。

        “最开始被引起发期，确实是因为平手。”重楼便也敛去那并不多的几丝笑意：“可后来心，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但是…”

        他摇了摇，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于骄傲的弧度：“飞蓬，你从不曾低。”

        不仅如此，你还知世故而不世故。不然，为鬼界冥君见惯痴男怨女、七六，又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殊不知，喜一个人，往往无法形容。只因你会觉得，对方哪哪都好，都引自己，正如你于我。

        “……”飞蓬却是沉默了，若重楼就喜和他棋逢对手且落绝境也不肯认输、有活路都不走的者，那自己确实完全符合。

        当然，和重楼也交过手的九天也算搭边。但以他对九天的了解，她为长老团首座，素来以神界为重，绝不会宁死不屈，而是蛰伏以待时机光复神界。

        况且，九天不会想脱离神界，自己却恰恰相反，只想脱离族群好快意恩仇。就是恨一个人太累，但放仇恨又不甘心。

        从无数优里挑要作为回答，重楼瞧着飞蓬拧眉沉思，视线愈发柔和。

        “再者，你说我心，可你如果狠心直接动手杀了我…”重楼轻笑着破：“不也同样不会纠结痛苦了吗？你过于心善了，飞蓬。”

        飞蓬一无言以对。

        “不过，这只是我的私事，你本不需要有负担。”重楼低语，像是憋了很久般，深深吐一气：“你于我是对手，我于你是……仇敌。”

        飞蓬一震，瞧着重楼红得几滴血却全是定的赤瞳，蓦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