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次次得而复失、失而复得，自己的轮回会是对重楼的凌迟。

        明明作为飞蓬接受惩罚之前，就已经定决心，不让永生不死的重楼知晓实。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把特意寻来的古董聚拢于桌上。

        “现在收集到了，我帮你一个个摆放好吧？”重楼挥了挥手。

        但此生从小养成的好并没有消失，景天还是长地喜着，就是藏在心不言。

        虽说重楼灵力恢复回界后，他神魂觉醒到了一定程度，生活的重心就从人间永安当转移到如何恢复实力，不再让当铺主动去寻这些。

        又怎能一己私，将重楼拖泥沼？

        是他主动暧昧，将彼此关系陷崭新的困局。

        此番之事，委实是自己私心私作祟。

        重楼的动作彻底停了来。

        “……红啊……”景天回忆着过去，不禁叹了气：“你非要这样对我吗？”

        重楼抿了抿唇，确实无法反驳。

        正如后来百多年，血战群妖、剑扫仙境，他从地仙至天仙再到巅峰，思念着重楼，却不曾去找。

        “……你……”景天被掰开齿列喂了几块果肉，又被渡几灵茶。

        “你若真把自己当人，就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重楼何其了解飞蓬。

        “谢谢……”景天也就不知，重楼暗中准备了多久，才能收集如此之多。

        相反，重楼维持着在里面的姿势，远远召来了灵果和茶。

        对面，是上了锁的永安当库房。

        他又是看着景天从十九岁的青葱少年，成长为对抗蜀山灾难、人间劫数的梁，便瞬间看破了怀中人失神的缘由。

        他真诚地看着重楼暗沉的血眸，提了自己的反对：“可别说为了疗伤。这样再快，都是你想要，而不是我想接受的。”

        可作为宿敌与知己，重楼深知飞蓬的艰辛。所以，哪怕知晓景天神魂觉醒、记忆恢复，他也希望景天回自己，也作为一个人，敢敢恨。

        景天睁大了睛，只瞧见古董一件又一件，凭空消失又凭空现。

        我明明也没带他去看过多少次……

桌上，刚砸飞价值连城古董的手指，蹭了蹭显然名贵的尊书桌，小声嘀咕。

        嗯，也就几十次而已，绝对不多！

        哪怕这次同神界完全割席，灵力能否彻底恢复、寿命能否摆脱生而为人的枷锁，都还是未知数。

        重楼明知他有心拖延时间，却不曾阻止。

        “……重楼。”景天只能低语，试图弥补漏：“我已经是人了。”

        而人，总能比神活得轻松、过得潇洒吧？

        景天一动不动，目光直勾勾的，把古董们翻来覆去欣赏。

        重楼松开他的唇，声音很轻很稳：“休息一，再继续给你疗伤。”

        景天前，当即现一空间裂痕。

        “我记得，你说你想在永安当的库房留好空。”他为景天了鬓边的汗，吻去绯红角的吻痕。

        他不该在神魂觉醒最初、记忆尚且朦胧的时段，放纵着心的渴求，毫无距离地靠近重楼。

        景天怔了怔，有些无奈又有心，抬手抚上重楼的脸颊：“不会，我知，我有错的地方。”

        “你果然留够了位置。”重楼掴住景天汗湿的劲瘦腰肢，给他换了个看得更清晰的姿势：“那就等你有时间，再自己调整顺序吧。”

        重楼的摆放顺序，怎么就恰好如心里所期望的呢？

        神将飞蓬，无疑是所有神，哪怕是尊，都得忌惮敬佩的对象。

        虽然，他当时看起来有不耐烦，但都乖乖跟过去了。

        还没有一个，是他不喜、没提过的，简直让景天的良心隐隐作痛。

        “从今往后，我要你回人。”重楼捧起景天的脸。

        结果，竟在关键时刻掉了链。

        朝奉景天，仙修景天，天仙景天，总归都是人。

        见他消停来，重楼也没问景天，还想不想要。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景天瞠目结：“……”

        景天的目光，顿时黏了过去。

        “……景天……”他忽然问，嗓音有儿喑哑：“你会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