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是你的，何谈归原主？”观音，“一切妙如盐，愈享受之愈增贪，令生贪恋诸事，即刻放弃佛行。”

        “我才不甚么修行，甚么法门，把她还给我，把陈玄奘还给我！”他声叫，浑血如注，生生忍无边痛楚，又吐了血，“还给我，她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

        观音轻轻皱眉，似乎没料到此行碰上个茬，油盐不，好赖不分。

        红孩儿死死盯着我，仿佛只要错开片刻就会再寻不见我的影，我盘坐正，双手合十：“圣婴……”他听见我唤名，愣了愣，随即喜：“你是要跟着我的是不是？”

        少年中满是期许和执念，我颇有些不忍，却只能说：“贪生忧,贪生畏，我不过是一介凡，往事种种可以不再追究，但放对你我都好。”

        那些隐隐约约的盼望和期待全数落空，只等来这让他心神暴乱的话语，他怒极反笑，怆然：“放？你让我放？”

        我知晓这不过都是孩童的占有作祟罢了，便应：“是，放。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难你觉得自己就真的心无挂碍么？！”赤发丝在风中妖冶飞旋，“如今反倒和我装模作样起来了？！”他半笑半哭，中全是鲜血，我心神一悸，不敢多看。

        “好、好，这便是你们家人的大，我算是知晓了。”少年瞬间敛起所有杀气和不甘，对观音：“弟愿法门，求菩萨饶我一命。”

        他神转变太快，我在松气的同时也隐隐到怪异，但事解决，皆大喜，这本就是应该有的结局。

        观音用手一指，罡刀皆数退去，而红孩儿上大小伤也都恢复无碍，他好像一成熟了许多。观音从袖中取一个金箍，扬手一晃，变作五个，套红孩儿四肢及额间，少年碰了碰上金箍，恍然间问了我一句：“你叫甚么名？”

        我张张，心中答案千转，却还是：“陈祎。”

        他轻笑，扶正了金箍，“你大概不知，妖的外貌是随着心智变化，而不是年纪。”

        我有些错愕，不懂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就见原本还带了些许婴儿的脸庞逐渐长开，颌畅，眉目轩昂，端的一副好面相。

        他叫了我本名：“修得大，证得长生，心无挂碍，便可以放你，是或不是？”

        我如实作答：“贫僧不知。”

        “罢了，答案也不重要。”

        “悟空，妖即已降伏，你几人即刻护送陈玄奘继续西行，善财童随我回南海普陀山，木吒将罡刀还给李天王后再来寻我。”

        我和悟空再次谢过观音救命之恩，他分神见我一袍，微微恍惚，只消片刻又恢复原样，云淡风轻辱不惊，站在祥云之中，旁是归附的红孩儿，使着玉净瓶收回漫天海后，就准备离开。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陌生的记忆占据了脑，我不由得对着那洁白喃喃：“慈航……”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影停滞一瞬，微不可见，如同我的幻想。

        回去路上，悟空把我瞧了又瞧，疑惑地问：“师父，你这怎么多了颗红痣？”他又指指我的衣服，“还有你这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