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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篇7
夜已经很深了。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没拉严的窗帘feng隙,在昏暗的房间里投xia一dao光带。
程予今侧躺着,tou枕在姜陌的tui上,整个人蜷缩着。姜陌的手指很轻,一xiaxia地梳理着她的tou发,试图抚平她的恐惧。
沉默了很久,姜陌略带沉重的声音才在寂静中响起:
“予今......你决定的事,我本该尊重你,不该再多嘴的。可是.....你也亲yan看见了,亲shen经历了,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一直跟那种庞然大wu死磕xia去,最后只会给自己、给shen边所有的人,引来灾祸。”
她能gan觉到tui上的shen躯瞬间绷紧了,但没有动,也没有反驳。
姜陌的心揪紧了,她搜刮着所有能想到的安wei,试图减轻程予今的心理压力:“往好的方面想.....an你说的,那个富二代,她对你那位朋友是有种扭曲的.....ganqing在的。有这层ganqing在,你那位朋友她.....她的日zi或许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至少......至少生命安全,还有wu质生活都是有保障的。对吧?”
这番话说chu来,连她自己都gan到一阵虚浮无力。而枕在她tui上的程予今依旧沉默着,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石像,只有微微颤抖的睫maoxielou着她nei心无法平息的海啸。
姜陌再也说不chu别的话了,只剩xia一声长长的、浸满了无奈和心疼的叹息。
这一夜,两人都未曾真正合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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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姜陌不得不离开去工作。她反复叮嘱,留xia早餐,yan睛里全是担忧。
程予今送她到门kou。门关上的瞬间,屋zi里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nei心的虚无gan立刻汹涌地包裹上来,将她整个人吞噬。她靠着门板,缓缓hua坐到地上,手臂环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jin去。
就在这时,门禁通话qi突然响了起来。
程予今shenti一颤,有些慌张地站起来anxiaan钮查看。这是她这些日zi以来的噩梦经历带来的ptsd。
通话qi监视屏幕亮了起来,是母亲。她松了kou气,连忙打开了门。
程母脸se憔悴,一jin门便急切地问dao:“小今,你跟妈说实话,你还有没有在继续查那件事?”
程予今连忙说dao:“没有,妈,我已经放弃了。”
“你还敢骗我!派chu所昨天都打电话来问了,说你又闹chu事报警了!”程母又急又气,“我帮你瞒着你爸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妈!我不想回去!”
“你今天必须搬回去!你不工作想休养也没关系,我们老两kou养着你!你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这鬼地方惹祸上shen了!”程母的语气带着jian决。
程予今的qing绪骤然失控,嘶声dao:“妈!我之前被绑架差dian就死了!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你让我就这么算了?你甘心吗?!”
程母愣住了,yan泪瞬间gun落:“妈怎么可能甘心.....可我们小老百姓,拿什么跟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斗?我们只能认.....只能认了啊.....”她的声音低了xia去,充满了无力gan。
程予今看着母亲脸上的泪,像被泼了一盆冷shui,猛地清醒了过来。她深xi一kou气,努力让声音恢复平静:“妈,你先回去吧。不要担心我。其实我现在.....也不知dao还能zuo什么了。但我心里还是有gu执念,哪怕我什么都zuo不了,我也要留在这座城市,等待着警方的调查结果,哪怕只是等着一个可能永远得不到的结果.....我也要留在这里。我不想就那样认输,不想灰溜溜逃回老家。”
程予今给母亲递上纸巾:“妈,别担心我,你回去吧。你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送走一步三回tou的母亲后,程予今像一ju被chou空灵魂的木偶一般,开始尝试一种“正常”的生活──
她不再搜索任何与李家企业相关的信息,找了一份简单的文职工作,朝九晚五,麻木地重复着每一天。
父母打来的视频电话,她偶尔会接。屏幕里的她yan神总是缺乏焦dian,反应迟钝,对任何话题都提不起兴趣,只是反复喃喃:“我没事......ting好的.....你们别担心。”
她去找了姜陌咨询,姜陌建议她去医院jing1神科检查。她去了,确诊抑郁症,然后开始服药。这是她暂时放弃抗争后,shenti和心灵最真实、最沉重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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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树yu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