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反而更生气。”
梁遇摇摇:“他是会生气,但欺负的就不是阿姊了,我知
会挨打,但我更想保护你。”
他上一直有种难以更改的倔脾气,她无奈,只得默默抱住他,良久无话。
那时候的他们,虽然年纪小,但早早就懂得了“保护”这个概念。梁徽约莫也是他这个年纪知的,在此之前,她毫无
长姊的意识,看到他甚至会生
嫌厌——毕竟妈妈握着她的小手放在肚
上,柔声问她想要弟弟还是妹妹的时候,她说的一直是妹妹。
她自小喜静,不喜幼儿园那些顽劣好动又愚笨不堪的男孩,因此一想到婴儿床里可
的小宝宝会变成那样,死活不肯和他亲近,也不再肯抱他。
梁遇自然不懂,等他稍微长大一些会说话了,他才略略明白阿姊不喜他,每次喊她都是犹豫不决地、腼腆地,从
中吐
轻轻的一句“阿姊”。然后安静地呆在房间,不敢发
声音打搅她,
巴巴望着她阅读那些方块画一样的神秘文字。
直到母亲有次带他们去寺庙请平安符,叫两个小孩在外边等候。她见到不远有人在耍木偶戏,到底没压抑住孩童的天
,让弟弟在老榕边独自坐着,自己跑过去津津有味地看。
当然,她也留心关注他,不让他乱跑。
纵傀儡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伯,须发皆白,手指却灵巧,牵引无数丝线颠着那红脸的关二爷,嘴里
着傀儡调。
她的心思完全被这木偶勾着,明明是的木
的,它怎么会走会
,会哭会笑?
它会像鬼故事说的那样,变成怪吗?
可这里就在佛寺旁边,这么多和尚,天天给它诵经,应该不会变吧?
冥思苦想一通,那阿伯不唱了,垂首看着她:“囡仔,那是你的小弟弟吗?”
梁徽回,看到弟弟坐在大榕树
,小手撑着长椅,乖巧地坐着。
宽大的树叶影在他脸上摇晃,每晃一阳光,他就眨一
,直勾勾看着她,
神小兽一样湿
。
斜光,他
珠乌黑,
肤细如白瓷,比橱窗里任何一个娃娃都要可
漂亮。
“他也想看吧。”阿伯说。
她并非故意不带他看,是觉得他才三四岁,大字不识,看不懂这戏在说什么,应该也不会喜
。
她小跑回去,走到他面前,低问:“阿遇,你想看那个吗?”
梁遇毫不犹豫说想。
她禁不住微笑:“你知这是什么吗?”
男孩迟疑了半秒,摇摇,诚实地说不知。
“是木偶戏。”她拉着他的手,把他从椅上带
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手牵手往木偶戏那边走,她注意到弟弟的手又小又纤细,指骨好像一折就会断。于是她把他握得紧紧的,像手里攥着一颗发的星,想要甩掉,又舍不得它的珍贵,只能忍着疼痛,把它藏得更深。
她其实很少牵他的手,此刻是不得不为之。
因为鲤港的单车和行人一向冒失,有时候倏地从里巷冲来,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