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一扇一扇的，扑起空中飘飘坠的金尘。

        等他们玩累了，伊就切西瓜给他们吃。冰镇过的红瓤西瓜甜甜脆脆，缀几枚西瓜，一咬一。

        但现在，阿嫲老了，弟弟也快成年了——以后，他们甚至可能不会现在她的生活。

        难以言喻的伤侵上心，梁徽心想，自己应该对亲人好一，再好一。

        晚上没睡太好，梁徽上课前四十分钟才起床。

        她匆匆洗漱穿衣，发现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梁遇已经上学，谢渝学校有事。

        等走到教室的时候，只差一两分钟上课了，教室坐满了人。梁徽环顾一圈，看到曲明翡在倒数第二排跟她招手。

        她快步走过去，曲明翡把占座的杯拿走，仰面问：“你怎么这么晚来？”

        “睡过了。”梁徽回拿书，看到后座是陆学林，有一刹那惊讶。

        她转过，小声问曲明翡：“他怎么来听我们专业的课？”

        曲明翡手指一圈圈绕着卷发，嘴唇微微撅起：“谁知？最近他老跟着我，烦死了。”

        她气质灵动可，就连嗔怒烦恼的样也说不的招人喜，梁徽微笑望着她，低声打趣：“你这么说他会伤心的。”

        “他呢。”曲明翡无动于衷。

        课后老师阐明完期末论文的要求，就放他们走了。

        梁徽和曲明翡在走廊上并肩而行，陆学林也跟她们一起，不过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曲明翡完全当他不存在，问梁徽：“你论文打算写什么？”

        梁徽摇：“没有，你呢？”

        曲明翡：“乱母题。”

        梁徽没太大反应，倒是陆学林像只被尾巴的猫：“好恶心，你怎么写这个。”

        曲明翡白他一：“你没看过几本文学作品吧，不说什么洛丽塔、泥花园，古希腊悲剧还有圣经里都有啊。”

        梁徽接的一直是中国古典文献学，对外国文学了解不多，闻言问：“圣经也会有吗？我以为它会比较庄重。”

        “《新约》是你说的这样，但《旧约》充满了各种暴力淫乱的东西。”

        “你能说说吗？”梁徽有几分兴趣。

        曲明翡理清楚思绪，给她讲押沙龙的故事——这个故事非常复杂，涉及到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以及他们的父亲大卫王。

        押沙龙是大卫王最的孩，俊之名被《雅歌》称颂，而且非常关他的妹妹。

        但某天，妹妹被他们同父异母的长兄奸污，押沙龙为给妹妹复仇，忍辱负重两年，终于杀死了他们的兄长，而自己也因为叛乱、试图弑父被杀。

        在梁徽听来，这个故事令人惊骇，但又如此贴合人、望的叛逆与残暴，最终押沙龙因为这种叛逆走向死亡，又有一种离奇的、宿命论的意味。

        曲明翡：“乱者必受惩戒，尤其是来自父亲的惩戒，这个父亲可以引申为超我、德、社会、权威。”

        父亲的惩戒。

        这个词本能让梁徽联想到往事，父亲狰狞的面孔、溺浮的躯，都慢慢像气球一样膨胀、漂浮在她，挥之不去。

        她神不正常地苍白，曲明翡握住她发凉的指尖，轻声问：“徽徽，你没事吧？”

        “没事。”她摆手，试图将自己的恐惧缩回到正常的外表里——只要竭力到尽善尽，她就永远不会遭到惩戒。

        “咱们去吃饭吧。”她转移话题，拉过曲明翡的手。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在前面，陆学林在后，早就将那个无聊的圣经故事抛之于脑后。

        他盯着曲明翡在地上的影，随着女孩走路的步伐和弧度，那影似乎在舞。